宓焱海并不知道这一瞬间蒲江祺都脑补了什么,他看了一眼门口,示意蒲江祺看向自己,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不做我徒弟也可以,但是,鬼这种东西,总是要超度才好。”
宓焱海手心里透亮,能看得出一个人影晃动,熟悉的女高制服,让蒲江祺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可不等他细看,宓焱海就收回了掌心,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西服下摆,并不与蒲江祺对视,气场仿佛是在几亿的谈判桌上,而不是在病房里。
“你们天师还玩威胁人这一套?”
“没有,你要实在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呵。”
宓焱海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蒲江祺不得不严肃起来。宓焱海反倒是笑得很随和,“这样吧,你可以先去历练一下,如果到时候你还是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你。”
对于这个提议,蒲江祺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不眨眼睛的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宓焱海轻笑了一声,“他快回来了。”
他指宓溟。
蒲江祺不太明白宓焱海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是他自己说的,到时候不愿意也行,蒲江祺觉得这种时候,似乎恋爱脑小说并不能给他提供很好的道路,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宓溟的话,等他和宓溟套好词再说,反正不差这一会儿,也不差这一个人。
这种词,还是宓溟他妈说比较应景。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宓溟就和蔚天兰前后脚走进来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可惜离得远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等两人走近,宓焱海就站起身,一左一右将两个人拽了出去,完全不顾宓溟的反对和蔚天兰充满八卦的眼神。
蒲江祺听见宓溟在走廊里大喊,“我媳妇儿我怎么不能看着了?你这是霸权主义!你独裁!你……”
之后就听不见了。
蒲江祺尚未完全恢复的脑袋隐隐作痛,他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配合宓溟表演情深意切这场戏。
宓焱海没有留给他多少时间思考这么八点档的问题。
蒲江祺感觉自己就是睡了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宓焱海又坐到了他的床边,还是那个位置。
蒲江祺掐了掐眉心,想着那件女高制服,到底是没多嘴,就听宓焱海说道:“能起来了吧。”
这是个陈述句,并不是疑问句。
蒲江祺想,你这话说的,捏着我的把柄,我能起不来吗?
紧接着,蒲江祺眼前一花,等他再一次恢复视力,人已经不在医院了。
面前的人潮涌动,分明是个热闹的集市,却处处透露出诡异。
所有摊位都只是简单的在地上铺了一层防水的毛毡,货物就这么随意的丢在毛毡上。那些货物就是点看起来很陈旧的瓷器,有一些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看起来残破不堪。
蒲江祺注意到周围几个摊位都是买卖的这种品相很不好的瓷器。
不时有人停留下来,蹲在地上挑挑拣拣,有成交的也有失败的。
直到这个时候,蒲江祺才意识到哪里古怪。
这些人都没有发出声音!不论是路人,还是商贩,甚至在买卖东西的时候都没有人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每个人都裹在那种纯黑色的布里,从头裹到脚,连眼睛都裹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某种没有智慧的怪物。
眼前的人群像是古老的默片,沉寂且充满诡异的气息。
蒲江祺在惊呼出声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听见耳边一声轻笑。
“还挺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