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太过模糊,蒲江祺感觉这句话里有很重要的信息,但是他完全想不起来,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确实不认识马常来。
“哥哥,你看,你看前面,你看那是谁?”
少年音色里带着愠怒,让他压制很好,不易觉察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蒲江祺清明的眼神出现一瞬的浑浊,神态和马常来如出一辙的呆滞。
“哥哥,你看。”
马常来那种体型发出这种甜腻的声音,违和感实在是太重,有一种金刚芭比的既视感。
手指指向的是面前的悬崖。
崖底绿色满目,深不见底,宓溟凭空出现,脚踩空气,面露痛苦,双手在身前用力的握紧,似乎是想抓住面前的蒲江祺。
蒲江祺似乎听宓溟在向他求救。
声音并不是从宓溟的嘴里传过来的,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蒲江祺的脑海里。
“你要救他,对不对?”少年音色里带着犹疑,不知是希望蒲江祺救人还是不希望。
呆滞的蒲江祺并不能思考如此细微的情绪,他只是顺从着本心,迈出的脚步很是坚定。
马常来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凶狠,看起来并不愿意让蒲江祺去救人。
果然,在蒲江祺路过马常来的时候,马常来忽然伸出手,拉住了他。
蒲江祺眼底闪过一抹焦急,耳边炸响起一阵怒吼,“你就这么贱吗?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我的吗?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以为你出现了就可以破坏我们的感情吗!?”
声嘶力竭,光听声音,都感觉他说的人罪大恶极,穷凶极恶。
蒲江祺呆滞的表情一顿,眼神在逐渐清明,“我?”
辩解的话梗在嘴边,蒲江祺潜意识里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马常来像是发泄完了,松开了手,恢复了呆滞的样子,嘴里吐出的声音,平缓温和了起来,“你过去吧,过去就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了,你看他多么痛苦,只要你走过去,你就能解救他,过去吧,快去吧。”
手臂上的疼痛让蒲江祺意识回归了一瞬,脚下一半悬空的触感让他冷汗瞬间遍布全身,下意识就要后退。
“不,你不可以抛弃他,你看,你后退,他就会更痛苦。”
仿佛是为了配合少年的声音,踏空气如履平地的宓溟猛地摔倒,悬崖之上,似乎有东西接住了他,让他不至于滚落悬崖,但却在加重他的痛苦,他甚至抱着自己脑袋在原地翻滚起来,压抑的嘶吼在悬崖上空回荡。
蒲江祺来不及多想,拉开步子就要冲过去。
“阿蒲!!!”
重叠的喊声掩盖了回荡在蒲江祺耳边的痛苦嘶吼,一双手从身后环抱住蒲江祺的腰身,用力将他往后拽了回去。
哗啦。
悬崖边的碎石滚落声响叠起,滚落的声音惊醒了犹如睡梦中的蒲江祺,因为巨大冲击力而粉身碎骨的石块看得蒲江祺脊背发凉。
身后抱着他的人似乎比他更加害怕,紧紧箍在他腰间的手在不住地颤抖,要不是靠着蒲江祺,感觉他随时会倒下去。
蒲江祺内心有一种猜测,准备回身查看的时候,一颗脑袋抵在了他的颈侧,沉闷压抑的声音从他的颈侧传了上来,“阿蒲不动,阿蒲让我抱一会儿。”
是宓溟。
蒲江祺绷紧的神经在宓溟的声音中缓慢的放松下来,下一秒,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让他的肌肉不由得又绷了起来。
“阿蒲。”
是邵穹。
蒲江祺不太好意思地抬头,很快被悬空站立的邵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自己想和亲眼所见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