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表现的实在太明显,店员一副“这人是不是有病,他会不会逃单,旁边还有人,应该不会吧”的表情跟在宓溟身后,“您好,请问您是两位吗?”
蒲江祺看着宓溟的动作,觉得店员的素质还是很高的,至少没有把他直接丢出去。
这是一块由绿植围起来的空间,从里面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况,外面却什么都看不清,为了充分安放绿植,这个位置底下还垫高了些许,身后紧贴着玻璃窗,视野开阔,整个餐厅都在视线之内。对面就是安全出口,简直是退可攻进可守,完美地形。
宓溟拍了拍桌面上的菜单,“你先下去吧,给我们俩来一壶你们店里最贵的茶和最贵的糕点。”
蒲江祺捂住了脸。
店员愣住了能有十几秒才回了一个“好的,请稍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蒲江祺觉得他可能是怕他们俩点完了就跑。
宓溟还是自我感觉很良好,顺着软沙发贱嗖嗖地挪到了蒲江祺的面前,“怎么样怎么样?阿蒲,这里位置绝佳吧!”
蒲江祺想起他那一句“最贵”,无奈叹息,顺便把伸出一根手指把摸过来的宓溟顶着胸口推开了些,“嗯,好,你不是熟吗?干嘛那样点菜?”听起来跟土大款一样。
为了不打击宓溟的信心,蒲江祺选择隐瞒了最后一句。
宓溟让他推开了也不生气,转头扒着身后的绿植,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太喜欢喝茶,每回都是和吴笺一起来的,来的时候都是他点菜,我就跟着吃,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宓溟的声音越说越小,他认为蒲江祺会为了他和吴笺经常来这句话生气,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带着现任去前任常去的餐厅,必然会引起巨大的争吵,但宓溟发誓,他是真的没有想看蒲江祺吃醋,他就是觉得吴笺的方向是到这里来罢了。
蒲江祺果然不负宓溟的希望,一下站了起来,宓溟整个人都激动了:来了来了!终于要发火了嘛!终于要表现出来在乎我了!
蒲江祺注意却是,“你和他以前经常来?也是坐这里吗?那他如果来不是要坐这里?!”
额,想象和现实有一定的差距。
宓溟连忙把人拉着坐回了软沙发,鬼头鬼脑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小声说道:“你别急别急呀,我以前是经常陪他来,但都是他让我带他来的,不是我自愿的!”
蒲江祺配合的放低了脑袋坐了下来,当然不是听了他的解释,而是蒲江祺看见,大门口吴笺确实进来了。
此时,蒲江祺十分着急,生怕吴笺按照惯例直接过来,那他们还跟踪什么?
大家面对面,摆摆手,say hi!完了他们问一句,吴笺你不是在害人。
多么的简单干脆,猜来猜去的多累?
“他来了,现在走了也来不及了!”蒲江祺有点儿埋怨。
宓溟这才大喘气,把剩下的话讲完,“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呢嘛!他不会过来的,这里有个台阶,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让我抱他上来,我没同意,往后他在来这家店,就喜欢坐在前面那个台子上,他说那边可以看到江景。”
宓溟的话音刚落,吴笺已经转动着轮椅坐到了宓溟所说的位置上,店员将多出来的椅子撤走了。
还不是用餐时间,简餐店里十分安静,吴笺吩咐店员给他来一杯咖啡的声音在这个绿植座位听的一清二楚。
蒲江祺这才确认宓溟没有骗自己,拍着胸口坐好。
店员把宓溟点的最贵放到了餐桌上,“先生您好,您点的餐齐了,请慢用!”
受过训练的店员声音响亮且吐字清晰,蒲江祺甚至看见吴笺的目光转了过来,不由得捂住了半边脸。
宓溟又是眨眼又是动手的,也没能阻止店员的报名,还收获了店员一枚“这人怕不是真的有病”的眼神,心累的挥挥手,把揣在兜里的现金掏了几张红色的塞在店员手里,“知道了,谢谢。”
声音也还是压低的。
蒲江祺则在观察吴笺,眼见吴笺又看了过来,吓得一缩头,顺便也把宓溟按了下来。
店员持续震惊,要不是宓溟给的小费多,他高低想报个警,毕竟这两个看起来不太像是正常人,不过他刚看到宓溟钱包了,里面确定还有钱,也不怕他没钱付账,店员把心放到肚子里,快快乐乐的离开了。
吴笺像是在等人,点了咖啡之后并没有喝,眼神一直停留在窗户外的风景,从蒲江祺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又忧伤又孤独,再搭配上吴笺的轮椅,一个美强惨的形象孕育而生,蒲江祺觉得自己甚至能给他谱写一部华丽的篇章,连连摇头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掉了。
宓溟拿了一块糕点举到蒲江祺唇边,“你尝尝看,他们家的东西还是蛮好吃的,软软的,糯叽叽的。”
蒲江祺本不想搭理他,但他格外执着,糕点的甜香冲进鼻腔,蒲江祺忍不住就着宓溟的手咬了一小口,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确实如宓溟所说,糕点很香,软糯糯的,甜口却不甜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很适口。
“好吃吧!尝尝这个。”宓溟把剩下的糕点塞进自己嘴里,又从碟子上拿了一个粉红色的举到蒲江祺唇边。
蒲江祺并没有看到宓溟吃他剩下的事情,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门口进来的人吸引了。
一个看起来,又老又年轻的,拄着拐杖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