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生心里震颤,强行忍下。
他沿着地上的法阵看了一圈,心里一动,微微侧身,靠在欧菁死去的方位,沿着她先前死死盯着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一处小小的梳妆台,梳妆台的侧边挂着一幅丹青,是一道白衣手持红绸长剑的背影,潇洒凌厉,一派风流。
只是那挺拔的背影中却隐约透出几分寥落,给人莫名的幽怆伤感。
那人脸的五官并不真切,像是作画人偷偷看后匆匆画就。
那彩墨的材质似乎不好,长卷有些地方隐隐渲染,卷页也微微泛黄,可却没有磨损,显然是被人用心爱护……
侧边题了两行小字,云墨生凑近了辨认,白底黑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那题字人与作画人风格截然不同,一人婉约内敛,一人疏狂寂寥,显然并非一人。
云墨生视线在画卷上来回游移。
欧菁的头倚在浴桶边,门窗紧闭,陈设朴素,唯独有这样一幅画,甚至在她死之前,都一直在看着这张陈旧的丹青。
正在这时,白淼又赶了回来,只是她面上更满是怒气,脚还未踏进房中就忍不住高声骂了出来。
“这群畜生!王八蛋!”
她看到云墨生和凌卿羽,更觉得委屈,眼泪扑簌簌向下掉,“那群、那群王八蛋……我跟他们说阿菁出事了,他们、他们竟然说……”
“死就死了,拉出去埋了就行!连看都不来看一眼!!”白淼眼哭的通红,想起方才那几个人满不在乎甚至带上嫌弃解脱的神情,满是恨意,“这群王八蛋!冷血的畜生!阿菁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徒弟啊!!”
“如今死了,他们竟然真的心狠到这样的地步,连看都不看一眼!”
云墨生手指微微收紧,清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畜生尚且有情,叫这群人做畜生,只怕也委屈了后者!
只是欧菁选择这样的死法,实在是蹊跷……
欧菁在死之前,眼神一直落在这个人身上,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