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明,初夏的风对于她来说,是非常的舒服了。
夏夜的蝉鸣是不知道疲倦的,它们在叫着,在享受着属于它们的夜晚。
梅树早结了青青果子,缀在枝头,有风吹过的时候,树叶簌簌声会与蝉鸣合拍得在演奏一般。
苏子清眯眼,靠在柱子旁,拿出了酒壶,看着天上的星星。
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一样,静下来想事情了。
苏子清想着今天的事情,以及以前的事情。
沈万的变化,多少让苏子清觉得不太舒服。
这个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说话方式,而是她整个人在气质上,有了一层的蜕变,而这个蜕变,对于苏子清来说,似乎是个不好的预兆。
如果说,以前的沈万会寡断,那就是她还有一些东西在身上。
但是这次回来的沈万,就不一定了。
先不说万里挑一的冰灵根,就二十岁之前结丹。
这样的天赋,放在哪个宗门来说,都是被争夺抢着保护,配得上最好的资源。
只是这次历练后……
想到这里,苏子清叹了口气。
与沈万一直在梅峰,也不是个事,但是现在修行界那么乱,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以前的沈万可能不会做出真的杀人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她说不准。
现下也就只有清远宗,是最好的庇护所了。
还有就是谢堂燕了。
那天的谢堂燕很奇怪,虽然她那天的精力都咋韫玉身上,但是谢堂燕身上的明显变化,她还是有察觉。
最开始她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师侄被欺负的怒意。
但苏子清细细回想,谢堂燕帮他去拿碧玲珑,以及到拿了碧玲珑回来时的对话和场景。
这些景象一幕幕地在苏子清脑海中闪过。
她始终没有理解,自认和谢堂燕相识那么多年以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谢堂燕出手那么大方?
就连自己身为师妹,有时候麻烦谢堂燕办事,也是要开口相求,或者拿东西条件作为交换。
最近几年的一些事情,她都在一点点地细细回忆着。
但过了一遍,似是捕捉到了什么,有什么真相要浮出水面,但还是毫无头绪。
“唉。”
苏子清叹了口气,拎起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心中总有种特别烦躁的意思,就像是原本就一件事,现在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和乱。
先是沈万的事情,后来还有石像,如今谢堂燕又想做什么?什么目的?
这些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你经常一个人喝酒?”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原本喝酒的苏子清,有被吓到,回眸,就看到一袭白衣的男子正走来。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月下的面容并没有白天看上去清晰,但是在月色下,有种神秘朦胧的美感。
“大半夜,来梅峰有事?”苏子清移开了眼,声音冷淡,“现在这个时间,梅峰没有梅花。”
“我来带猫回去。”陈倚玉走到亭子前,看着拿着酒壶的人。
“带吧,拿完走就是了,不用跟我汇报。”
“那天的事。”陈倚玉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苏子清听见,语气虽然冷淡,但胜在声音好听,“对不起。”
“没什么。”苏子清摆手,手指摩挲着酒壶,“那天确实也是我反应应激了些,语气也有些冲。”
“毕竟你是清远宗的护法也是我师兄,谢堂燕是我师兄,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不会害了我。”
“况且,我的命是清远宗救下的,你们如果需要我做点什么,那也是应该的。”
韫玉出事那几天,她是很乱的,乱到多次恨自己太弱。
以她现在的状况,很难保护好几个小徒弟。
只要是遇到徒弟的问题,苏子清总觉得自己是比较容易情绪化的,特别是事情失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