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徒弟有那个意思了的?”苏子清看着谢堂燕,语气似平常。
谢堂燕没看人,只是看着池塘刚从水中冒出的粉色花苞,花苞立在一片碧叶中,略显得可爱。
“三年前。”谢堂燕良久才说出这话。
“其实也不算是三年前,或许更早,只是那时候觉得这个小师侄憨直得可爱。”
“只是从三年前开始,对她的关注更多了些。”
“大概是沈万来的那年。”谢堂燕说着,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当时沈万跟她摆师叔的架子,我看她也惯着。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没有忍住,出手帮了她。”
“后来问她为什么那样,明明是沈万刁难她。她柔声说,清远宗只是她的容身之处,师祖本身宠爱小师叔,没有必要给你找麻烦。”
听到这里,苏子清似乎也懂了。
“所以,你最近几年跟我打架,下手越来越狠是因为这个?”苏子清悟了,原来是为了给心上人出气,“你不怕把我打死了,韫玉一辈子都不跟你好了?”
“她不介意,毕竟我们打了那么多年了。而且你也经常被掌门打,受的伤,比我打你下手还重。”谢堂燕的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我是很嫌弃你,让韫玉在沈万那受到委屈的。”
听到这些话的陈倚玉,侧目看着苏子清。
她经常被打?
“所以,你似乎在有意避着沈万,这是为什么?”这是谢堂燕不理解的事,明明她才是师姐,“很多事情,你明明可以不用避让着她。”
苏子清垂眼看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
“但是你就像是看不到一般,任由她。”谢堂燕看着苏子清,眼神里带着严肃,“你不要忘了,你是江东真人的大弟子。师姐还是有教导师妹的职责。”
谢堂燕对沈万的不满,大部分原因除了韫玉以外,其余的都是因为沈万的行为,令她不喜。
“我是名义上梅峰的徒弟不假。”苏子清没有抬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只是名义而已。”
苏子清自从拜师至今,江东真人只是在她面前演示过一次呵雪剑,再也没有其他。
至于苏子清会的剑法,全都是找帮派的人打架,从他们那学来的,后来打出了感情,他们也乐意教苏子清一些基础的剑法。
同样的,接受了弟子好意的她,在平时没有少花时间和大家一起探讨。
梅峰有剑谱么?有。
但是苏子清不懂,剑技复杂,她连基础都不具备,没有办法看懂。
在清远宗里,唯一教过她剑技的人,其实只有顾青。
那个看上去温文儒雅、书卷气息很重的长者,是她来到这个异世真正一点点指导她,更正她的老师。
顾长风虽然救下了她的性命,教会了她引气入体,但是刀法都是她自己看着书和看着顾长风的演示,自己自学而来的。
“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子清笑道,“当然也是很感谢师兄你,让我在清远宗有了个庇护的场所,不然我早已经曝尸荒野了。”
“这就是你忍让沈万的原因么?”这是谢堂燕从来没有意识到的。
“也就这段时间了。”苏子清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答非所问地说着一些话,“等我修复了灵根后,再说吧。”
“修士的一生确实太长了。”苏子清突然觉得,人生还是几十载,来得自在,“不如高卧且加餐。”
“少聊不开心的人,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明天怎么见我徒弟。”苏子清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徒婿,我先走了哈。”
“我徒弟肯定想我了,离开那么久,你明天早些过去陪陪她。”
苏子清没有等人回复,就召出了寒水,御剑离去。
而亭内的两人,看着远去的人,心中也是心思各异。
剑上的苏子清看着身旁掠过的灵鹤,突然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不妥。
只是她也无暇顾及,最近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要做出最合适的决策。
等离开剑峰,在要进入梅峰时,一袭白衣超过了她,挡在的面前。
“陈护法?”苏子清挑眉看着来人,心中还是有些惊奇,“你是有什么事?”
这样的架势,不像是来看猫的。
“你想离开?”陈倚玉看着苏子清,淡然地问话。
苏子清看着一脸淡然的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抱臂,“你拦住我的去路,就是问这个?我没有说要离开,你想多了。请问陈护法有什么事么?”
听见苏子清这话,陈倚玉也意识到是自己多事了。
“看看猫。”虽然刚刚那话有些越界,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中却听不出什么。
“嗯,请吧。”苏子清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做了个动作。
毕竟也三天了,对于有些猫党来说,其实苏子清也能理解。
等两人到了梅峰后。
池玉、沈云、韫玉三人都在院子里,看呆头鹅和橘猫的纷争。
橘猫身上的毛东一簇西一簇被大鹅撵了不少,身上沾着不少泥巴,看着脏兮兮的。
原本圆滚滚的身子,虽然憨态可爱,现下看着有点像是一只因为好吃懒做,被赶出门,然后被欺负的毛孩子。
被大鹅撵着的橘猫,圆滚滚的身子,咕噜一下,往院子外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