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独自一个人待惯了,因此也不喜欢交朋友。
唯独一个鹿什桉,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那也是鹿什桉这个社牛自己贴过来的,且打认识之后他就像个二傻子似的,完全看不出傅珩之的冷淡,成天跟他黏在一起。
至于其他能被傅珩之接触到的人,也有些家中来访的客人。
可那些人要么是有求于傅家,要么是跟傅家有合作。
找不出词儿都能硬夸上两句,甚至对着他那一手潦草宛若鬼画符的字迹都能夸出“当代王羲之”的“旷世绝草”来。
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这孩子最后没长成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纯粹靠老傅家祖坟位置选的好,孩子足够根正苗红。
跟简不听自小拿的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剧本不一样。
他是那个同学家长挨着个儿私底下悄咪咪的嘱咐,让他们“离傅珩之远点”的那个问题学生。
其实要说他干什么捅破天的坏事儿,倒也不至于。
他整天独来独往,偶尔身后跟个小尾巴鹿什桉。
不搞什么校园暴力,也不主动跟别人沟通,甚至见到前边有人摔倒了他都是选择绕道走,而不是多管闲事上去搭把手把人扶起来。
主打一个孤立除却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被人发现他不太正常这事儿,还得从一日学校组织集体看电影游学说起。
当时选择的片子是一部剧情片。
名字叫《来自天堂的邀约》。
电影讲的是一个山村里的单身汉子, 去山上砍柴的时候,听到了哭声,循声望去捡到了一个孩子。
在村民们不赞同的言论中,他坚持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为了她放弃了媒婆说的好姻缘。
可孩子在七岁的时候因为一个意外突然鼻血止不住的流。
他带她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这孩子得了急性白血症。
这病可以治,但是手术费至少三十万,而且不一定能找到配型。
可居住在雨天漏雨,三餐拮据的破草屋中的父女二人,去哪儿筹这三十万?
父亲求到了村里的家家户户,最后也不过才筹到了两万来块罢了。
最终无奈之下,父女两个只好选择了放弃治疗。
后来,这事儿被一个女性记者采访发布了出去,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并且很快就筹取够了手术费。
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奇迹,可奇迹却并没有降临。
她将自己的器官捐献了出去,收到的捐款也捐了出去,因此救下了很多个像她一样的孩子们。
电影结束时全班同学都哭的不能自已。
唯独傅珩之,一脸茫然,不太理解的问身边的女孩儿:“你们为什么哭了?”
“她身患重病,家境不好无力医治,但是没有就此直接放弃治疗,而是得到了社会爱心人士的捐助,她很幸运的能够继续治疗。但凡手术都会有失败的可能,成功才是十不出一,你们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早有预料且注定的结果而觉得难过呢?”
“可是如果她没有生病的话、如果她找到配型的话……”
“可世界上又没有如果。”
他比其他孩子少了点“同理心”。
因此他清醒又理智,但是却让人觉得可怕。
傅家父母对此心大到毫无所感,最先发现问题的其实是沈听晚。
沈听晚跟傅家兄弟青梅竹马着长大,又跟傅珩然情投意合,在傅家人看来,这个儿媳妇是早晚的事儿。
尽管沈听晚的父亲并不这么想。
但是在那个女儿奴眼里,天王老子来了也配不上他闺女,所以他的意见也不太重要。
正是因此,傅珩之早早的就清楚沈听晚以后也会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对她态度算得上是不错。
一日沈听晚在傅家想拉着他们兄弟俩看《来自天堂的邀约》这部电影,却听到傅珩之说他在学校看过了。
沈听晚兴冲冲的问他这部电影怎么样。
“同学们都看哭了,我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傅珩之皱了皱眉,面带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