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捻一粒剥好的枇杷吃了,慢悠悠地吩咐,别人哭,她要乐,是不是更扎心呢?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尤芳吟盈然应答,挑帘子出去准备,不多时,宫女们鱼贯而入,将花房里新送来的各色名菊全部摆了进来,馨香满室,绿菊清雅、紫菊雍容、黄菊丰茂,姿态万千,鲜艳夺目地将整个秋日的氛围带进了惊鸿宫。
另一头,庆阳宫的太医们满头大汗,殿内的烧艾气息浓烈的几乎要呛死人,夹杂着血腥味,格外难闻,燃气的熏香根本掩盖不住,宫女们神情紧张地进进出出,表情紧绷,大气都不敢出,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薛太后阴沉着脸,盘问了好几番服侍的宫人,又将近身伺候的宫女打了个半死,气急败坏地呵斥,“一个个都是废物,贤妃怎么会突然会见血,是不是你照料不周,或者心存异心,要是被哀家揪出来,全都要剥皮抽筋!”
愤怒尖利的声音激荡在殿内,地上跪着的人战战兢兢,摇头喊冤,贤妃为何突然不适,她们真的不知道啊。
薛太后最为信赖的卓太医伸手擦了脑门的冷汗,又擦了一把手,打了个千儿,恻然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贤妃应该吃了冲撞胎儿的东西,无色无味,药性极其霸道。”
具体是什么药,卓太医暂时说不出个所以然,薛太后眼神微变,摔了一个茶杯,恨恨道,“查,给哀家彻查,哀家眼皮子底下谁敢造次!”
小厨房人人自危,但事情有没有做,心里有本账,调查时的场面倒也没过于紊乱。
他们给贤妃做的膳食格外小心,一道菜肴好几个人照看监视,全都是庆阳宫的宫人,他们哪能做什么手脚,也没那个胆子。
沈琅闻讯过来,鼻子被那股气味冲撞了一下,沉着脸没有进内殿,只是问太医贤妃目前的情况,孩子能不能保住,太后支支吾吾,话语十分委婉,跪地上请罪,诚惶诚恐,“臣无能,臣尽力。”
“她果然没福。”
沈琅冷着脸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算太难过,反正琳琅那胎已经很稳,是个皇子。
感慨一句,沈琅重新坐着龙辇离开了。
内殿榻上,薛姝整个人好似被吸走了大半的精气神儿,眼眶泛红,用手捂着刚刚止血的腹部,好似被挖了肉,盯着宫女递来的黑色药汁,皱着眉头,一副想作呕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