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自飞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沓宣纸,以及一支笔和一个模样精致的砚台:“我是来给您送纸笔的,这样也方便些。”
说着,展自飞将东西规整地摆放在桌案上,随后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糖葫芦,紧着塞到我手里。
“南关西街刘三娘家的,好吃。”
我抓着糖葫芦看了又看,丝毫不顾及吃相地一口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是挺好吃,糖稀熬的也好,脆生!”
我一边吃一边点评。虽然从以前就很少吃糖葫芦这种东西,但偶尔吃一根,还是挺不错的。
展自飞见我爱吃,顿时笑得开了:“您若是爱吃,我下次再给您带。”
“不。”我鼓着腮帮子轻轻摇头:“下次,希望我能自己去买。”
展自飞恍然,连连点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之后,我俩商定了计划的大概方向以及诸多细节,最终决定,等嫽常在报丧,我们再佯装冷宫走水,趁乱从暗道里溜出去,再由奉六从宫外接应。
如此,大事便可成了。
只是,我始终对利用嫽常在尸身一事,感到万分不适。
于是,等展自飞走后,我将剩下的几颗糖葫芦用宣纸包好,又一次敲响了嫽常在的门。
等了近五分钟左右,屋内始终没什么动静。
我心里一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推开了嫽常在的门。
“李氏!李氏!?”
我探头朝屋内连连呼喊。
借着屋外投进来的几束光亮,只见嫽常在面色苍白如雪,那双勾人的媚眼也因病痛折磨而深深凹陷。原本日日仔细打理的发髻,也早已散落在两边。模样比之前垮了不知多少。
我眉头紧紧蹙着,一点点挪了过去。
待我逐步靠近,嫽常在才后知后觉地睁开了眼,迷茫地转看向我。
我满眼忧心,坐在了她污脏的褥子上,随后伸出手,在她面前小心揭开宣纸,露出几颗又圆又大,如同琥珀一般的糖葫芦。
“我给你带了……带了……”
说着,我莫名哽咽。
努力平复好情绪后,才再次咧开嘴,勉强微笑道:“我给你带了些糖葫芦,你从前爱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