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为她挡了一剑, 她的仙鹤不会停留在藏青山片刻。
她溢于言表的愧疚让他觉得沉重。
不想看她哭。
那就不搭理她好了,她惯会顺杆向上爬,收不到回信的话,过不了几日就会把他忘到脑后的吧。
南灼已死, 她好好地过日子——和那个医修一起,挺好的。
钟辞捡起那株灵药把玩, 扯了扯唇角, 将灵药丢到窗外, 正正好落在一个青衣老者的怀里。
他垂眸恹恹道:“别来烦我。”
师叔听闻他为一个小姑娘断了手, 巴巴请来药神谷的长老为他救治, 药神谷悬壶救世, 不计前嫌, 但断臂岂能再生, 老家伙也没办法, 只能堪堪为他清理断臂处那平滑的伤口。
所幸他有金乌的一息神力,在魔息的侵袭下保下一条命。
昭昭每日都送来灵药,药神谷长老将它们仔细地收藏起来——他治不了的伤,兴许谢浔白会有办法。昭昭与他同游三界,说不定这些药草是他授意送来的。
长老不敢怠慢,将每一株都紧巴巴地种在藏青山的药圃中,还用结界圈了起来。
谁让钟辞实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他似乎并不愿意欠昭昭什么,从无涯海回来就一头栽了下去,昏迷三日,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每一只仙鹤退回,所幸他一把老骨头还算健朗,眼疾手快地抢下来。
唉!
长老重重地叹了口气,统领一众魔修算什么,还不是个毛头小子。
窗下那人静坐许久,他最后看了一眼,啧啧两声,抱着宝贝灵药走远了。
钟辞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爱哭鬼,他是真的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