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面厚厚地一叠信数量显然出乎她意料地多,她再翻了翻,里面其实只有四五封信是父亲在两年里寄来峨眉的,而其余的……

都是孤鸿子自己写的。

信封上面没有署名,方艳青一封一封打开来看。

原来里面竟是孤鸿子的日记,但并不是每一日都记,最早的日子开始于三年前她初来峨眉的那一天与他的初见。

还有他最初教授她峨眉剑法,他对她谈及幼时与父亲的趣事,他为她在院中栽种的梅树,他们一起在冬雪降临时煮酒赏梅。

字里行间明明是平淡如实的描述,并未用任何夸张抒情的语句,却无不透露着少年人藏也藏不住地几乎跃然纸上的怦然心动。

再到后来她对他的有意疏远,那个白衣少年的到来。

他在信中这样写道,“原来我这样死板的山竟也会为她哗然,原来她那般平静的水也会为人泛起涟漪,只是……那人不是我。”

而后的信中同样是朴实的记录,她每一次离开峨眉时的背影,等待她归来的期间他就静静地照料她院中的梅树,每一株花草。

直到她下一次的归来,恰到好处地笑着与她交谈。

方艳青一字一句地看完,里面再没有一句类似于喜欢或爱这样越轨的话语,可却像句句都在诉说那隐忍而执着的痴情。

待看完,她沉默良久。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令她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她好像是该责怪孤鸿子擅自拦截父亲的信件,却又无法生起任何怨怪的心思。

此时此刻,方艳青只深觉自己从前的单纯无知。

是她太主观臆断,以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自以为通了人情世故实际不过一知半解,人的心人的感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