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独行脸上原本掩饰的笑颜也尽数沉寂了下来,化作这一人一骑行走在苍茫天地间的马上背影纤丽的少女满身落寞和孤寂。

独自一人时,阿紫其实是不爱笑的。

寒风吹拂着道路两旁的树木枝叶簌簌作响,绿草折腰,其中裹挟着的细雨并不留情地淋在马上的紫衣少女衣上,发上,脸上。

衣衫、鬓发渐渐湿尽。

淡紫色的面纱被泅浸为暗色,额间雪白的肌肤沾了细密的水珠看起来越发苍白没有血色,蓝宝石的辉光也点亮不了黯淡出神的凝眸。

深邃地眼眸是怔忡的,眸光涣散。

点点晶莹地水珠盈于纤长浓密地睫毛上像是寒鸦被露水沾湿的羽翼,那水珠欲落不落的,看起来不知是雨,还是泪。

阿紫身上是有伞的。

那把原本用作武器的铁骨伞伞面是雪蚕丝织就,不仅刀枪不入还水火不侵,区区遮雨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她实在有些倦怠,莫说取伞,此时她连手都不愿抬。

只信马由缰任它自己慢慢走着。

绵绵的阴雨丝丝缕缕落在她身上,雨水渐渐浸透了衣裙令其下的肌肤有了森森寒凉之感,甚至恍惚间这刺骨的寒意都浸入内里。

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浸泡足了雨水的棉花。

沉重闷堵地令她说不出话。

阿紫往昔皮肉上的苦楚受再多都能面不改色,她甚至狠下心亲手毁去自己的容貌,可这种种都不如如今胸口这份沉闷令她难受。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一人而起。

西夏人肥沃的草场养出的骏马皮毛油光水滑,身姿矫健,就这样驮着紫衣的少女不知静静走了多久,只知道雨渐渐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