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命人去家中取了些银两,还叫了好几个家中奴仆来照顾燕丹与式弥。自己则留在燕丹这照顾体力不支的式弥。
当他把一袋子银两交给俪娘时,俪娘却不肯收了。
“将军,奴才若是收下,恐太子醒了责怪。”
俪娘站在一旁,分外为难,知晓李牧是好心,可若是自作主张收了他人钱财,这一向自尊心强的燕丹,大抵会觉得受挫。
听俪娘这么说,李牧露出了几分不悦,一向随和的他,到此刻才显露出了几分武将该有的威严!
“当初,嬴政将式弥托付给他,不说指望着太子给她穿金戴银,但至少不让她为生活而奔波劳碌吧?你也瞧见了,这一年来他是怎么过的,式弥是怎么过的!如今他倒好,病倒躺着什么都不用想,让式弥一人扛着!不仅要照顾他照顾的精疲力尽,还要整日为银两犯愁!你认为他有资格生气吗?!”
俪娘第一次见李牧生气,还真有几分恐怖,她不敢接话,只是拿着那袋子钱默默地不说话。
李牧见她处境也是为难,想了想,语气软了些。
“他醒了若是怪罪,就叫他来找我!自尊心固然重要,可也得看当今境况啊!难道他恢复健康了,还要式弥为这个家操心费力吗?!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初越王勾践可是隐忍数年,悬梁刺股,方能在最后打败吴国!他何须这般?虽此时此刻人生艰难,可也不会永远都是如此。”
李牧犹豫片刻,语气笃定地说道
“他若是醒了,不肯收下,你就告诉他,若他不收,那我就把式弥带去府上住着,与其给他照顾,倒不如我那不愁吃穿,不让她费心费力!”
这样说后,俪娘才战战兢兢地收下了这笔钱。
当她见李牧不肯离开式弥床边,也是识趣地退出了房门,独留他们两人在屋内。
李牧知晓自己很荒唐,也不该在这里耽搁,自己身有要职,也不该被儿女情长所拖累,可当他看到式弥昏睡着,也没有舒展眉头时,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她比自己离开时瘦了些,脸色也有些苍白,大抵是从未吃过这样的苦,这一年的生活奔波不停,倒从未听她抱怨过,李牧此时才想起来,已经许久未见她展露笑颜了……
他犹豫着,像个小偷,当李牧伸手想要抚去式弥额前的碎发时,她醒了……
“你醒了。”
李牧立马缩回了手,语气变得温柔而雀跃。见到她那双明亮的瞳仁时,自己的心也跟着跃跃欲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