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外头听着韩非与扶苏二人的谈话，当然，其身旁还有李斯陪同。

韩非被扣在秦国已有一月有余了，如今也到了开春时节，天气回暖，他那颗急于回国的心情也稍稍有些平稳，大抵是因为扶苏的陪伴吧，他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秦国的公子青睐有加。

扶苏如今只是个孩童，却显露了过人的才华，聪明伶俐，自己所授其课业一点就通，与其讲着古文经学，他更是听的津津有味，韩非不得不感慨，眼前的小公子，孺子可教也。

出于惜才，韩非也格外看重扶苏。抛开国仇，他竟有些想要好好培养扶苏一番，眼前的孩子若是悉心栽培，日后必定有一番大作为，且不说只单单为了秦国，也许日后有这样一位明君，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扶苏虽是年幼，可也明辨是非，对这个新上任的师父甚是喜欢尊重，韩非所说之语都牢记在心，两人之间竟也如此有缘，叫式弥都有些惊讶。

扶苏听着韩非的解释，又问道

“所以说，若是明君，他不会一味只听阿谀奉承之语，大臣的忠言逆耳也能牢记于心，对吗？”

“是，正是……”

韩非笑着，点点头

“我的父王，他是明君，对吗？”

扶苏的这个问题，让韩非瞬间陷入了沉默，他看着眼前的孩子，思考着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秦国在你父王的带领下，比从前更为强盛，放眼七国，大抵也只有秦国为翘楚，但是……这样一个由征伐所带来的繁荣，并不是长久之计。”

“何意？”

扶苏眨巴着双眼，看着韩非娓娓道来

“武力能使人屈服，也能开疆扩土，但若是要长久守住自己的国土，必定不能在暴力上再加严苛的政治理念。应该用法、术、势相结合的法治理论。不能只一味压迫，动用武力，理应从这三点相结合来治理一个国家，方能持久，你的父王……若是明君，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的。”

嬴政与李斯在外头听的一清二楚，当韩非说完这段话时，李斯正欲说什么，却被嬴政给回绝了。

他没有擅闯进去，而是带着李斯默默离开了。

两人还未走回正殿，李斯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添油加醋起来

“君上，您可听见了！韩非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扶苏面前说您的不是！”

“他是在说孤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