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下人去煎药,式弥陪在嬴政床前片刻也不敢离开。她默默地看着嬴政的容颜,才发现两人过了这些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略微有些泛白的鬓角,粗糙的皮肤,式弥抚过嬴政的脸颊,又瞧见他浓密的长睫毛一直微微抖动着。
“做梦了?看样子不是个太平的梦呢。”
式弥微微笑着,满脸写着无奈与心酸。
谁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关注着国家之事呢?谁能几十年如一日呕心沥血为大秦江山如此操劳费心呢?
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每当午夜梦回时,身边睡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每每这个时刻,式弥总能在偏殿看到嬴政在烛火下细细看着一卷卷的奏折,大事小事,他全要过目,也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已被掏空了。
“娘娘……”
不知何时,李信走了进来,他看到王后匆忙擦了擦眼角,挤出一抹疲倦的笑容问道
“怎么了?”
“娘娘,君上如何?可还要紧?”
李信崇拜嬴政,自然也关心他的身体。
“御医说是操劳过度所致,现如今得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式弥看着李信略带紧张的神色,又开口安慰
“不碍事的,如今天下大局已定,他暂且能放下他国之事了。”
“娘娘,方才前线来报,公子一行人已经凯旋归来,大抵月底便能回咸阳了。”
“好,好……到时候扶苏他们回来,咱们得大设宴席给他们接风洗尘,也叫君上好好高兴一回!”
“娘娘……来报还说了一事,是关于长公主的……”
瞧李信犹豫,式弥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懿心怎么了?是……是负伤了?这不是跟齐国压根没打起来吗?怎么可能受伤呢?”
“娘娘您先别着急……”
李信赶忙说道
“两国确实未交战,据说是因为长公主不服齐国不战而败,在齐国城门前大骂时太过激动,从马背上跌落摔断了腿,所以……”
式弥楞楞地听着李信口中这些匪夷所思的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所以……懿心成了两军士兵中唯一受伤的那个?”
一时间式弥不知该笑好,还是该担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