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死人模样。
但甘棠夫人能感觉到,自己的弟弟遇到了一件很大的事,他这个模样,就已经是在不自觉展露从不示人的脆弱了。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你说。”她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能不能帮我去找几位城里治外伤最好的大夫?”顿了顿,谢却山继续道,“不要被人知晓。”
“谁受伤了?”甘棠夫人眉头一跳,只觉不妙。
谢却山没回答,就这么站着。
“知道了,会帮你去办的。”
得了应允,谢却山才离开。其实他也没有底,做这手准备有用没有。
一路麻木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案前生生坐到黄昏。
若是归来堂退让了,今天之内一定会把人送回来,但是没有一丁点消息传来。谢却山的心跟着落日一起沉到了黑夜里。
他意识到,对面是一个比他还疯,还要敏锐的赌徒,不肯退一步,甚至押了更大的筹码上桌。他没有想到章月回对他的恨意这么深。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一无所有的疯子。
那他呢?他是局中人,亦是能决定赌局走向的人,是赢是输,全凭他的决定。
……可他未必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焦味随风送了过来,谢却山回神。疑惑地推开窗,却见前头的小院升起浓烟——那是南衣曾经住过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