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瞪着谢却山,脸上的灼热还没褪去,只觉又羞又恼。
她知道,她也必须面对,他对她有男女之情。
她也有。
在每一个肌肤相触的瞬间,她都觉得自己是一片漂浮在半空中的雪花,而他像是远方的一捧篝火,散发着致命的温暖,惧怕寒冷的她总是会不自觉靠近他。
她也想遵从身体的本能,在他滚烫的怀抱里融化。
可她已不再相信世上的情爱,这是章月回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错付的时光到底是深刻的,她对危险的东西有了警惕,她拒绝飞蛾扑火。
就像她认为章月回并不坏一样,她觉得谢却山骨子里应该也是个好人,但这跟讨论爱情是两码事。在谢却山漫长的一生当中,如果需要一样一样舍弃掉一些重要的东西,她会在哪一步被舍弃呢?
又或者,她甚至都算不上是重要的,更像是他途径孤独时一个短暂的陪伴。
她直觉靠近他,她将要被吞噬,没有人会在意一片雪花的消失,但她自己在意。
隐隐的,像是在哀求:“谢却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阵风穿过,被拉长的竹影恍惚间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在人的身上游离着。他们像是被包围在满是刀尖的陷阱之中。
谢却山笑了笑,眼底的冷又一点点浮了上来:“沥都府,迟早会有个胜负。这是一滩浑水,我们就一起烂在这里吧。你想干嘛,只要岐人不抓你,我都不管你;我想干嘛,你也管不着。”
南衣有点被绕进去了,仔细一想,这不还是没说你想干嘛吗?她知道在这些文字游戏上玩不过谢却山,但她不想完全陷于被动。
她本来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干脆就地坐直了身子,倔强地注视着谢却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