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却山本来也只是想逗南衣一下。他一直都是一个擅长克制的人,即便眼眸里涌动着黑潮般的情欲,他也有办法戛然而止。
他觉得自己有。
她大概看穿了他纸老虎的本质,因此他不得不用一些更危险的方式,才能与她势均力敌。虽然这种方式,经常将他自己也搭进去。
比如此刻,南衣没有躲,含着水雾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浓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水雾聚拢了,凝出了一粒珍珠般的泪,嵌在眼尾欲坠不坠。他才看清了她眼里的后怕与庆幸。原来在她心里,他是珍贵的。
他本以为那水面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殊不知一脚踩进去,才发现那是激烈的漩涡,将他整个都卷了进去。
咫尺的距离里,他失去了支点,只觉得被涌动的浪潮推着走。他所有的伪装都在潮水中分崩离析,只剩下一个他自己。
他们都到了深海里,这里没有世俗的一切,只有他们。
他曾以为她是依附在自己身上漂浮的蒲草,原来她早就是那振翅向他飞来的蝴蝶,无声而壮烈。
南衣好像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降临。
她微颤的眼皮像是藏着一个邀人共往的迷,谜底是他们的生与死,原来是一场关乎风月的双向奔赴。
她诚实地面对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