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犹豫地看看宋牧川,希望他这聪明的头脑能想出什么翻盘妙招,不然的话,眼下似乎没有什么选择。
“我不同意,”宋牧川强硬地说道,“我不会打仗,应淮也没有大战的领兵经验,你若离开军营,那情况只会更糟。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援兵不来,人心动荡。可官家不会弃沥都府不顾,我亲自去一趟金陵请兵。”
谢却山张了张口,最终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的胸膛依然流淌着热血,他比任何人都想在金戈铁马中杀出一条血路,为国效命。
可他的身份,却成了岐人拿来大做文章的弱点,从老师沈执忠的死开始,到如今这些接踵而至的谣言,这是一张早就织好的陷阱,无论他强他弱,终会一头撞到这张网里。
就在三人沉默间,外头倏得传来一声高呼:“渡口出事了!快来渡口救人!”
这一声立刻消散了营前的火药味,众人纷纷掉头赶往渡口。
城中已经是一团乱,原本只是有些富户携家眷去往南方避难,可朝廷不救援的小道消息一出,坚定守城的百姓们也纷纷弃城南逃,不管有没有买到船票的,都往船上挤,好像只要上了船,就保住了命一样。
如此疯狂的逃亡,终于闹出了人命——一艘挤满了人的船出江不过三五里,便因吃水太深而倾覆,船上之人悉数落水,有水性好的勉强游回岸边,水性不好的,就这么挣扎着沉入江底。
宋牧川迅速带着士兵赶到了现场,救援落水百姓。可即便眼前如此的危险还是挡不住百姓们逃命的心,依然有许多人在冲卡上船。为了维护城门口和渡口的秩序,减少无谓的伤亡,他不得不下令严守出口,若无官府公验者不得出城。
此令一下,连日来一直提心吊胆的百姓们情绪更为失控,抗议声不绝于耳。
“凭什么!你要我们都死在城里吗?!”
“就是!我哪怕淹死在江里也不愿被岐人践踏!”
更有甚者,指着宋牧川的鼻子骂:“你与那谢贼狼狈为奸,出卖沥都府!你不配为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