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地,碾碎了章月回最后的退路。
但章月回心中好像也没什么波澜,骆辞确实在城外接应他,但汴京不是他的地盘,他们没这个能耐兴风作浪。落到完颜蒲若手里,那断头的铡刀便已经落下了一半,他早就放弃挣扎了。
完颜蒲若把他扔进了流放漠北的犯人之中,翌日出发。
他现在只是有点想睡觉。
他有一些洁癖,这比身上的疼痛更要命。他已经开始错觉地上的脏污泥水都在往他身上灌,那些阴沟里的蛇虫鼠蚁朝他蜂拥而来。但现在的环境不容许他犯这些臭毛病,他索性闭上眼,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似乎就能自欺欺人。
假寐着,人便真的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浑身冷得厉害,脑中的思绪也在纷杂地交织着,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而他只穿着单衣,赤着脚,独自行走在雪原中。
恍惚之间,章月回听到有人在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有人拨开漫天的风雪朝他走近。
是个女囚。女囚却长着南衣的脸。
章月回心里嘀咕,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
她说:“我们一起离开。”
还出现幻听了。
章月回朝她傻笑着,心里膨胀起一股虚无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