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笑得有些酸涩,“没想到,还能当头挨上一盆污水,差点污了江家的名声。人为了活着,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天生怕死,是本能。”顾震瞧着眼前的少年郎,“好在,我没有辜负你爹的重托,否则来日去了下面,我也没脸见他。”
顾西辞跪地,“给爹添麻烦了。”
“你喊我一声爹,这辈子都是我顾家的好儿郎。”顾震示意他起来,“爹其实一直没告诉你,放你离开南都,其实也是想借着你的手,让江家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爹也怕抱憾终身啊!可谁曾想,病势汹汹,我只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顾西辞鼻尖酸涩,“爹,您莫要胡说,我既然能活下来,您自然也可以。”
“三儿的那颗心,在你的身子里跳动,你带着他的情义和寄托,得好好的活着。”顾震眼角发红,“爹年纪大了,再也握不动刀子,护不住你们了,朝儿不争气,以后这顾家还有顾家军,就都交给你了!”
顾西辞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那么聪明,回来的那天就猜到了,这一切原就是爹的主意,什么贡品丢失,那不过是爹想诓你回来的借口而已。见一见,这最后一面,免得你遗憾,我也死不瞑目!”顾震叹口气,“雍王虽然聪明,可姜还是老的辣,哪里能玩得过我?”
顾西辞眼角湿润,“爹,您别胡说,您会长命百岁,还得看着江家沉冤得雪,抓住幕后黑手,到时候我领着我姐姐,来给您磕头谢恩!”
“爹等不到那一天。”顾震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脑子浑浑噩噩的,时不时的晕厥,所以他怕是已经活到头了,“让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送你回来,也是怕我这一走,你就会死在皇帝的手里。现如今,你回来了,爹若是闭了眼,齐侯沈丘和沈东湛,他们会保你……”
顾西辞这才明白,什么叫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