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原是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她眼里毫不遮掩的恨意,他愣是没能吐出一句话来。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苏幕问。
栾胜紧了紧袖中手,没有吭声。
“她是被东厂的人杀的,幸运的话,还可能是死在义父手里的。”苏幕眼角发红,眼眶盈满泪水,愣是不肯落下泪来,“义父现如今的虚情假意,是做给鬼看吗?”
栾胜眉心狠狠一皱,“苏幕,我是你爹!”
“栾胜,你配吗?”苏幕指着满室的灵位,“不问别人,你就问问你的这些祖宗,你栾胜……配当一个父亲吗?”
她冷不丁扯开衣襟,即便是肩头,亦是伤痕斑驳,不管是旧伤还是新伤,重重叠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拜你所赐。”四个字,是属于她的仇恨与血泪。
栾胜没眼看,有些局促的别开头,这辈子头一次觉得不知所措,他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在知道真相的第一刻,他没脸把话说开,也不敢…… “话都说到了这儿了,义父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苏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若是义父无话可说,那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语罢,苏幕转身。
“苏幕!”栾胜狠狠闭了闭眼,“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苏幕顿住脚步,只觉得室内的长明灯,可真刺眼,“义父凭什么以为,我对你的事情感兴趣?你想说,我就得听着?”
“苏幕。”栾胜望着她的背影,“你骨子里流着我的血。”
这话,倒是把苏幕逗笑了,“义父是要我还你血肉吗?这么多年,我为东厂杀了多少人,出生入死,九条命都还了,还想让我怎样?”
“为了沈东湛,你可以六亲不认?”栾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