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路径是栾胜选的,沈东湛压根就不熟悉,在这点上,他就吃了大亏。”苏幕站在烛光里,目色沉冷如刃,“如果栾胜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李忠反应过来,“爷的意思是,可能是个圈套,趁着把顾东朝送出殷都之际,在去往南都的路上设伏,专门为了对付沈指挥使?”
年修不敢吱声,有些话藏在心里就好,说出来……怕会一语成箴。
“栾胜临走前故意将我困住,只怕是起了杀心。”苏幕狠狠的闭了闭眼,“我原本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如今想想,狼心狗肺这东西,一旦按上了……就再也取不下来了。”
年修垂眸,心里隐约能猜到自家爷要做什么,可是眼下时机不对,如果爷要冒险,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爷?”李忠也是提着心,“不管外头如何,您都不可轻举妄动,就算不顾忌自个,也得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沈东湛真的出事,那自家爷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脉。
“忠叔,你说如果我娘没有孩子,我爹要是出事,她会如何?”苏幕转头看他,问得奇奇怪怪的。
李忠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来。
“忠叔是答不上来,还是已经知道了答案?”苏幕抬眸望着年修,“知道该怎么做吗?”
年修有些不忍,“爷?”
“人生在世,总有取舍。”苏幕深吸一口气,“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去悲春悯秋,生死这种事情,哪儿有那么多的理由,不过是想到就去做,莫后悔便是了!”
若然真有……
那也是自己的选择,勿怪他人。
“爷?”李忠犹豫着,却被年修推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