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霭生前总喜欢背着他抽烟,还怕黑,又不喜欢外出。
陆庭洲那个时候太忙,没时间陪舒玉霭,把他的小舒丢在了家里。
“老大,要是小舒看到你这样,他会难过的。”余令走到陆庭洲面前,将那剩下的烟都抽走。
进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陆庭洲怀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现在他看清楚了,是个粉色的兔子。
陆庭洲手上戴着舒玉霭给他戴上的戒指,而舒玉霭那枚则串成项链戴在陆庭洲脖子上。
即使烟被拿走,陆庭洲也无动于衷,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兔子,喃喃道,“昨晚你都没来我梦里。”
“老大,你别这样。”余令想要把兔子也拿出来,他记得手下说这兔子是舒玉霭送的。
原本安静的陆庭洲像是被拔了毛的老虎,突然抬手拍开余令的手,整个人警惕地抱着兔子往后退去,“不许碰我们小舒!”
余令发疼的手停在空中,嘴巴不可置信地张大。
僵持之下,余令只好妥协。
之后余令试图找心理医生来开解陆庭洲,但却适得其反。
陆庭洲非但没走出来,甚至出现了幻听和幻觉。
“别说话,听小舒说。”陆庭洲打断了医生的话。
余令几次躲在角落里抹泪。
但没办法,陆庭洲自己不愿意走出来,没人可以替陆庭洲做决定。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某一天,陆庭洲突然恢复了正常。
他让人给他修整了头发和胡须,又让造型师给他弄了造型。
“老大要去哪里?”余令虽然高兴陆庭洲能走出来,但还是觉得陆庭洲这个举动太奇怪了。
陆庭洲格外亢奋,让人去把他种在花园里最贵的几株花都裁剪下来。
“去和小舒约会啊。”陆庭洲语调微扬。
舒玉霭死之后陆庭洲烟草摄入过多,嗓子已经彻底坏了,很少能发出这样带着愉悦的声音。
余令看了眼时间,原来舒玉霭死去已经有一年之久。
陆家的手下都跟着陆庭洲去了墓园,陆庭洲一路上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之前那种疯癫的模样。
他在舒玉霭墓前站了两个小时就下来了,回去之后还让人做了舒玉霭最爱吃的菜。
那天余令心脏都是悬着的,生怕陆庭洲这是回光返照。
但陆庭洲之后却又恢复了窝在房间里抱着兔子喊小舒的状态。
一直到来年舒玉霭的祭日才有看似正常一天。
年复一年,陆家的人都习惯了这样的陆庭洲。
那天还是像往年一样,将陆庭洲送进墓园之后,他们守在山下,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可两个小时过去了,陆庭洲却迟迟没下来。
等余令带着人上去的时候,山上已经没了陆庭洲的踪影了。
*
陆庭洲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好像失去了最基本的感知能力。
他不会觉得困,也不会觉得饿。
但他也分不清自己走到了哪里,不知道今夕何夕。
怀里的粉色兔子乖巧地跟着他。
即使不需要吃喝,但陆庭洲知道自己年纪上来了,身体已经没有年轻时候那么健壮。
那天,他走到一个阴暗的小巷子,身体因为前一天晚上的小雨而罢工。
他坐在墙角,打算靠睡觉来弥补精力。
但他根本不需要睡觉,他也睡不着,只能靠着墙根假寐。
没多久,巷子口传来打斗声。
一群小孩儿将一个小孩儿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