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津听得一愣,复又缓缓摇了下头,说:“没事。”
……只是想起四年前的那顿饭了。
大包厢里坐了一大圈子人,平均年龄赶得上他爸。经纪人一一向他介绍过去——
“这是导演”“这是总编剧”“这是制片人”……
沈问津没见过这场面,却也不怯,大方得体地入了席。
席上山珍海味,沈问津能吃的却不多。他正兔子似的逮着青菜啃,却见经纪人推了推他,而后悄声说:“去敬酒。”
三四杯酒下肚,沈问津已经有些昏沉了。再加上先时由于能吃的菜少而喝了许多饮料,他一时觉得憋得慌。
“我去个卫生间。”他对经纪人道。
包房里就有卫生间。
沈问津洗手漱口,又撑着洗手台缓了许久,看着镜中人的眼尾被酒精染上了情难自已似的红意。他对着镜子理了下衣领,转过身,正准备拧开把手出门,却发现——
拧不动。
沈问津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抬起头,视线聚焦时,才发觉——
外头太安静了。
鼎沸的人声与酒杯的脆响不知何时已撤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半耳熟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问津,你没事吧,我进来看看你。”
外侧的门把手发出了异响。
沈问津明白过来了。
他咬着牙,用仅剩的力气抵上了门,低声道:“我没事,您不必进来。”
“可是我不进来的话……”导演慢悠悠地说,“你可就出不去咯。”
“没事。”沈问津撑着门说,“那就看咱俩谁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