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上,各大臣全部都是闭口不谈,而方孝儒更是一字不发。
看着桌子上这堆积如山的军情奏折,朱允文的心中非常的不满,他一把将奏章打翻在地,站起来怒斥道:“天天只会进奏折,进奏折的,每次都告诉朕前方紧急,前方紧急,为什么我就没看到有一个人告诉我怎么解决”。
底下还是没人说话。
朱允文起身走到众臣中间时,个别的大臣已是汗流浃背,甚至有些人双腿都在打颤,他们知道朱允文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时,只见朱允文走到一些大臣的身边,一把将他们推倒在地,一个接着一个,那些大臣们都害怕的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而多数都是掌管户部的官员。
“哼!朝廷尽是养了你们这群废物,驸马梅殷催粮催响的奏折,每天都在进,可是你们一个个告诉朕,马上就要解决,马上就要解决了,朕等到的可不是你们解决的办法,等到的却是湖州,徽州失陷的消息,之前朝廷积攒下来的优势又荡然无存,包围圈又后退了几十里,北平的大军又开始向南京这面驶来,照此发展下去以后,用不了多久,南京就要失陷了,来人…”。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跪倒在地的官员听到朱允文的话,一个个吓得不轻,因为这群人在办事的过程当中,哪有一个人说是干净的。
眼看侍卫就要将跪倒在地的大臣拖出去之时,方孝孺开口了。
“皇上息怒,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请皇上勿要再杀大臣,否则的话,谁来办事”。
这句话也瞬间提醒了朱允文,他抬手示意侍卫出去,同时他此举也是故意做给他的老师方孝儒看的,因为…,他也一直在等着方孝儒的话,可是方孝儒却迟迟不开口,有点像逼宫的意思,这当然让朱允文很不满,但见自己的老师现在也已开口,朱允文也只能开门见山。
“老师,现在军情紧急啊,老师有没有什么退敌的方法?”。
“回皇上的话,现在前线唯一缺的就是钱粮,战士们的军饷军粮已经一减再减,战士们连肚子都吃不饱,如何让他们卖命?”。
“嗨,这个朕当然知道,可是现在朕又能有什么办法,户部已经没有银子可剥了,皇宫上下除了太后的用度不减以外,连朕的用度都减了,全部都去支援前线,可是这些也只是杯水车薪,现在军情紧急,战事更是不容客观,军饷、钱粮已经是个大窟窿了,能想的办法已经全想了,朕现在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
方孝孺淡淡的一笑,他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
这时,一名大臣又跳出来说:“启奏皇上,如今形势紧急,臣建议,启动备用方案,增加赋税”。
“皇上…,万万不可呀,现在赋税已经增加了一倍了,上个月刚刚又增了,现在天下的老百姓,尤其是湖南,湖北两地,由于战事紧急,已是难民横行,甚至有很多的难民已经开始向京城这边逃难而来,各地的民怨声已经很大了,不但是北平方向,浙江,山东,安徽等地也是民怨声四起,暴民不断,甚至有一些已经形成势力,在内陆造反起义,现在朝廷大部分的兵马都集中在前线,如果内陆再乱起来的话,我们实在是调不出足够的兵马去御敌呀”。
“是啊皇上,前不久因为山东的匪徒作乱,已经从京城剥掉了一部分的兵马去剿匪,如果其他地方再闹起来的话,那么,京城这边整个防守的力量就会下降,这无疑是给朱棣创造了机会,事态如果一旦发展恶劣的话,北平大军继续南进,我们连最后一道防线都守不住啊”。
“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皇上,老臣有个主意,比增加赋税还要有效”。
“老师,请说”。
“皇上,现在虽说民怨四起,各省各县日子都不好过,可是大家不要忘了,京城这里不是相安无事吗?京城的那些富商们,一个个日子过的可非常的滋润呐,他们身上的钱远比增加赋税要来的快多了,而且这群人大部分都是跟内务府之间有很大的生意往来,皇上可以以内务府之名,向富豪们筹集款项,老臣觉得这样一来,可以解一部分的燃眉之急呀”。
朱允文沉默了一会儿。
“这倒是个主意,可是…,那群富商们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大部分都是前朝皇爷爷时期发展起来的,而且跟内务府之间的合作也是根深蒂固,老师觉得他们能心甘情愿的把钱拿出来吗?就连朕现在下圣旨给他们,也不见得立竿见影啊”。
“皇上,商人无非就是有利可图,这一件事情皇上大可交给老臣去做,只要皇上允许老臣以内务府之名就可以了,老臣保证能够筹集到款项,同时,老臣也能保证,日后,只要是前线催响,崔粮的奏则一到,一定能够将其全部补上,不会拖欠一粒粮食、一文钱的”。
方孝孺的话,其实朱允文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让他给他足够大的权利,恢复他之前的地位,甚至还要比之前的地位还要大。
朱允文看着底下,看了好长的时间,他始终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面也一直在犯嘀咕,毕竟,削弱方孝儒的权利,赶走他的势力,这是他定的,也是他率先提出的,朱允文不想让之前建立起来的威信和努力就这么快的送还给他。
“哎呀,朕现在有些头痛了,先退朝吧”。
前线的战况很快就传到了京城,这里面朱允文对于此结果明显非常的不满意,再加上自从梅殷挂帅以后,前线的战事是捷报频传,眼看就要把朱棣的大军逼回了北平,只要切断其钱粮的通道,那北平将不堪一击,失地皆可收复,眼看就要成功了,朱允文是万万想不到,现在的局势,竟然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