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几年前做的旧衣裳很不合身。

“谁说不是呢,都是签了死契的,咱平日不是被骂就是被打,江家那些个下人,跟咱,简直过得不是一种日子,哎,别说了,说的我都想哭,不过想想他,咱还算好的,起码能吃饱肚子。”

另一人指着沈家门口独自铲雪的少年庆幸道。

“啧啧,大冬天的还穿着草鞋,踩着雪里肯定冻死个人了,沈家不是向来如此嘛,刚买进来的下人,都不当人看的,除非往上混,得主子欢喜,不然小命都保不住。

他若是命好,还能熬到沈家那位去了,听说沈家的公子心是好的,大概不会这么对待下人,若是命不好,今日染了风寒,说不定一夜过去,人就没了,到时候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被野狗野狼啃食,哎,这就是咱们做奴才的命啊......”

两人的声音不算小。

自然也传到对面那人的耳朵里了。

三人的身影,在雪地里,衬的格外显眼。

两人干活怎么都比一人要快。

等两人离开时,孤独的少年还在继续铲雪。

他双脚和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呼出来的气,甚至都没有起雾。

嘴唇也乌紫乌紫的。

“你,叫什么?”突然,大门打开,身旁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少年回过头:“小,小的叫,叫木头。”

“木头?倒是没见过你,刚进府的?回去歇着吧,冷成这样,还铲什么雪,去找我的小厮,让他给你拿双鞋子和衣裳,府里也准备了年夜饭,你去跟他们一起吃吧,记得让丫鬟给你煮个姜汤,不然肯定要染风寒。”

沈鹤迟披着黑金色斗篷,站在雪地里,鹅毛大的雪花落在他的乌发上,没一会,就白了头。

他皱着眉说完,才想起手上的伞还没撑。

“是,小,小的这就回,回去。”木头冻得舌头都抻不直。

他拿着铁锹,走一步顿一下,与沈鹤迟擦肩而过时,他低下头,生怕冒犯主子。

不过眼里的感激,根本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