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说:“想先回老家静一静。”
萧让点点头:“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好。”
宁稚踟蹰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听赵学峰说,当年我妈之所以能保住老房子,是因为你劝赵学峰?”
萧让“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宁稚追问:“你明知道这么做会得罪李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萧让笑了下:“我从来不怕得罪李丹。”
“就算不怕得罪李丹,但这么做,对你也没好处不是吗?”
萧让沉默着,半晌后,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重新回座。
“你总怪我,当年为什么要和赵学峰一起隐匿财产,害你母亲净身出户。事实是——赵学峰当年名下的财产,我能看见的财产,就只有你们住的那套小产权房。”
他看着宁稚,意味深长道:“我是赵学峰的代理律师,不是法官,更不是执法人员,我没有权力要求他对我披露正和所的分红情况,更没有权力要求他把藏匿起来的财产拿出来分割给你母亲——这些,是你母亲的律师,才有权力去做的事情。所以为什么我明知道他有隐匿、转移婚内财产的嫌疑,但我拿他没办法。”
如今冷静下来,再听这番话,宁稚也明白萧让当初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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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李霄,与赵学峰没有代理关系的束缚,这一番纠缠下来,为林淑婉顺利争取到应得的财产,都脱了一层皮才成功。
当年萧让身为赵学峰的代理人,若用她今日的方式逼赵学峰拿出隐匿、转移的婚内财产,早就被赵学峰和李丹举报到律协吊销执照了。
所以当年的萧让,也许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劝说赵学峰把房子留给她们母女。
想通这些,宁稚不打算再恨萧让,即便他当初的故意隐瞒,如今在她心中还未过去。
“谢谢你当年的手下留情。”宁稚起身想走,想起罗薇薇的事,“对了,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你说。”
宁稚又坐了下来:“刘鹏全家都失踪了,不知道把刘俊带哪里去了,孙律帮薇薇走强制执行,法官也没办法。你之前不是说……任霞的丈夫,有办法吗?”
萧让说:“他一直在找刘鹏,放心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孙晴。”
宁稚点点头:“谢谢。”
她起身要走,萧让拉住她的手:“宁稚,我们……”
话没说完,就被宁稚用力挣脱开:“我走了,再见。”
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一个月后,张家口某寺庙。
佛堂内,林淑婉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抵着额头,口中念着佛经。
她和宁稚在此为母亲进行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
这些天,不时有老家的亲朋来上香。
张晗和罗薇薇上完香,宁稚带她们来到寮房小憩。
宁稚倒茶水,笑道:“时间过得好快,都快暑假了。晗晗什么时候放假?”
张晗接过茶杯,说:“下周考试,考完就放假了,到时候我直接从北京来这里为姥姥祈福。”
宁稚笑:“好。我替姥姥感谢你。”
她把茶杯递给罗薇薇,问:“你一个人住宿舍,会觉得太孤单了吗?”
以前她在的时候,张晗偶尔过去和她们一起住,后来她搬走,只剩下罗薇薇,张晗也就不过去了。
罗薇薇失神地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心情孤单。”
宁稚就知道她是因为见不到儿子俊俊,情绪低落。
“白天上班忙起来还好,晚上回去,真的特别难过。”罗薇薇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
宁稚问:“孙律怎么说?”
“她说只能尽量帮我走强制执行,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萧让有托人找刘鹏,放心吧,有消息他会说的。”宁稚拿出手机,推了一个群到罗薇薇微信,“这是紫丝带妈妈的群,她们经常分享一些找孩子的方法,大家平时也在群里聊聊天,互相慰藉,你如果晚上在家一个人孤单,就上群里和大家聊聊。”
张晗看向宁稚:“紫丝带妈妈?”
宁稚点点头。
张晗拿出手机搜索,片刻后,难过地收起了手机。
罗薇薇说:“对了,王晓蕾那个案子,民事诉讼已经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