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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听雪 梨迟 1993 字 1个月前

他笑得热气、坦诚,一身好说话的赤诚。

所以大家也都很没负担地求他帮忙,“你等会儿打完球是不是先回教室啊?”

“是啊。”他答。

“能不能帮我们把扫帚带回教室?检查的老师半天都还没到我们班,等我们检查完再回教室放好东西,食堂都没菜了,外面也挤满了人,吃饭都要排半小时的队。”

“可以啊,你们打扫完放这儿吧,我上楼给你们带上去。”

他很好说话。

几个女生都兴高采烈跟他说着谢谢。

等检查卫生的老师带着学生过来挨个检查,好不容易检查到了他们班,几个人早已经饿得忙着去吃饭。

匆忙把扫帚放到他刚刚坐的长椅旁边,那时候他已经又在跟朋友打球了。

“陆辞——”

她们很自然就可以喊他的名字。

无论是同学还是朋友,他都会是可靠的选择,没人会担心他出尔反尔或者傲慢。

他从球场回头,看到她们放在那的扫帚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们吃饭去吧,等会儿我给你们拿上去。”

“谢谢你啊!”

几个女生饿得连忙去抢饭。

打扫工具都是每个人自己从教室拿的,每人要管好自己拿的那个。她拿着自己的扫帚,安静地从球场旁边走过。

然后下一秒——

“温雪宁。”

深秋已经没有蝉声了,只有成片金黄的银杏叶,正从他们之间飘落而过。

他跟朋友随便玩着球,不是什么很正经的球赛。

叫住她后,篮球被他随意抛给旁边的男生,他朝着她走过来。

球场中央到她面前,只有几步,他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他个子很高,肩背结实挺阔,站在她的面前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到了她的面前,少年的热气很直接地占据她的呼吸。

他只是在球场上随便玩玩,连汗都没怎么出,身上仍是干净枯涩的味道。

他如同此时这深秋,沾了一身金黄明灿的银杏叶。

他没说别的。

很直接就把她手里的扫帚拿了过来,一起放到另外几个同组的同学放的地方,“放这儿就行了,我等会儿一起就拿上去了,吃饭去吧。”

那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好呢。

是“不用了。”

还是,“麻烦你太多了,我自己来吧。”

又或者是,找一个借口推脱,撒个谎说,“没事,反正我也要先回教室一趟。”

要乖,要懂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诸如此类,是从她记事起,每个人都对她说的话。

似乎麻烦别人是一件后果很重的罪行,向别人求助会成为镣铐和枷锁。

可是在风吹过时,明明那么轻,却吹动了她浑身的枷锁,和一岁又一岁长大缠住她的锁链。

她开口时,竟然是说:“谢谢你,那我就去吃饭了。”

陆辞原本已经回身往球场走的脚步停顿,他侧头看她的这一眼也有些怔,而后他笑着,“谢什么,都是同学。”

他重新回到了球场,接过男生抛过来的篮球,他的身后是她眼前的深秋已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