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问有些惊讶:“读了这么多年书?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国内。”左小右道。
“看来你家学渊源啊!”
在这个时代,国内的教育还比较落后。读得起书,读得起十几年书的,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最不济也是地主家的孩子,而且必须是诗书传家的地主。所以叶问推断左小右必然是颇有家学的家庭出身。
叶问也是大家公子出身,当年住的是私人院落。后来日军侵华,把他家的房子收走当办公楼使了,由此可见叶问家的房子有多宽敞,多豪华了。
现在遇到一个出身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脾气性格和自己也有几分相似,叶问心生亲切,问道:“阿右,你是哪里人?”
“我是北河人。”左小右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简单的回答问题,至于叶问怎么理解?那是他的事。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叶问感慨道:“难怪阿右你身材如此高大魁梧。”
“师父,北河也有很多矮个子,只是个高的比例比南方要高一些。而且南方也有一些身材高大的人,只从身材看,分辨不出哪里人的。”
“呃……”叶问面色一僵,满脸尴尬的干咳一声,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阿右,你教训的对。”
叶问连忙道:“师父,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叶问摆摆手,身为一代宗师,这点气度还是有的:“阿右,既然你是北河人,怎么到香江来了?”
左小右沉默片刻,低声道:“双亲亡故,就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阿右……抱歉。”叶问不太习惯安慰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啊你,总是问到别人的伤心事。”张永成走了过来,先是责备叶问两句,随后看着低头默然的左小右,带着几分母性的光辉和慈祥,柔声道:“阿右,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若你父母有灵,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左小右有点惭愧,他低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撒谎,不好意思见人。
叶问和张永成对他的印象很准确,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大男人了,他却依旧有着浓浓的书生意气。
傲骨铮铮,脸皮很薄。
好在接受现代主义教育多年,再加上十几年的社会阅历,倒是不会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对一些没面子的工作,还是会有抵触心理。
说简单点,有点矫情。
哼哼唧唧的应付过去,左小右说下午还有点事要做,不来学武了。叶问见左小右不来,干脆锁上门,提着那堆东西跟张永成回了家。
此后数日,左小右每天跟着叶问学习咏春拳,并不时的买一些吃穿用度的东西孝敬师父、师娘,让叶问和张永成很是不好意思,却也拒绝不了,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家所需要的。托左小右的福,最近叶问家的日子过的挺舒服的。
关系近了,总要相互认认门。这天学完功夫,左小右去叶问家里认了下门,看到师父和师娘住的地方十分简陋,心疼的不行。连拉带拽的让叶问一家三口搬到他家里去住。
叶问和张永成哪好意思,连连推拒。但左小右说了一番话,让他们没有了拒绝的借口。
“师父,师娘,弟子在世上举目无亲,蒙师父不弃,收为弟子。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今师父、师娘生活困苦,弟子若无能力也就罢了,但弟子家有空闲房屋,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和师娘在这里受苦?更何况,师父、师娘忍心让师弟和你们一起受苦吗?”
左小右一把叶准抬出来,叶问和张永成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头。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叶问、张永成、叶准,一家三口搬进了左小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