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至侯许昌没有想到直接被汉景帝点名,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恭敬地回复道:“陛下,淮南王为了世子做到了肉袒负荆,关键是从城门到宣德殿,这一路走下来遭受了沿途百姓的冷眼等待遇,老臣心里十分地动容,言语无以言表....可怜天下父母心...”心里想到的是,眼下不能火上浇油,只能雪中送炭,而且这话说得不能表示自己的任何态度,如此算是不得罪了陛下与淮南王刘安。
此话一出,汉景帝神色凝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柏至侯讲得不错,可怜天下父母心,汲爱卿,可有什么要说得吗?”心里不由地暗暗吃惊,这柏至侯许昌真是老奸巨猾,这种回答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吗?这种回答无疑就是两边不得罪,自己保持中立的态度,魏其侯窦婴若是有其十分之一的滑头,也不至于弄得自己这么尴尬无比。
本来心中压着怒火的太子洗马汲黯,既然被汉景帝点名了,便毫不犹豫地回复道:“陛下,淮南王爱子心切,我等佩服。只是淮南王若想一人扛之,只怕后患无穷...毕竟祸端是世子刘迁引起,若是日后其不安分守己....”心里不由地想到上次祝寿宴时,淮南王世子刘迁居然不分场合当众挑战巴人,若不是灌夫将军救场,只怕当时就打了陛下的脸面,此人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日后定是个隐患。
此话一出,朝堂的百官便议论纷纷起来,的确如此,若是无知的小儿犯错,家里的大人应出面承担,而眼下的刘迁亦可是成人,这成年人做错事了,自己不承担责任,老父亲却主动承担,这不就是明显地护犊子的行为。
脸色一沉的汉景帝,虽心里明白太子洗马汲黯的担忧,但语气不悦地对着淮南王刘安询问道:“汲爱卿担忧的是,怕淮南王世子以后还会闯出更大的祸端出来,淮南王你说,这个怎么办才好....”
“陛下,若能留这个孽障一条性命,罪臣奏请世子刘迁今生永世不得出寿春一步,除非奉诏入京....”淮南王刘安连忙跪在地上,惴惴不安地说道,心里想到断了这个孽障闯祸的路,不就行了,在寿春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此自己也能放心,也算是对其一个惩罚。
话音一落,柏至侯许昌当即附和道:“陛下,老臣附议,如此算是对淮南王世子的一个惩戒,以正宗室子弟的嚣张跋扈之行....”
嘴角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笑意的汉景帝,却对着太子刘彻开口问道:“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神色凝重的太子刘彻旋即回复道:“陛下,儿臣认为仅仅这一点远远不够,这点惩戒不足以震慑住宗室子弟以及地方豪强们...试想天子脚下居然能发生此等惨案,若对其只是软禁在封国之地,没有切肤之痛,只怕是伤疤好了忘了疼....”
眸中讶异之色转瞬即逝的淮南王刘安,一听到太子殿下说道切肤之痛,当即便明白了眼下要保住这个孽障一条性命,自己得要主动地献地赎罪了,于是只能惶恐不安地恳请道:“陛下,罪臣愿意献出所有的封国之地,来赎回这个孽障一条性命....望陛下法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