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王皇后在椒房殿内,汉景帝的眉头微微一皱道:“眼下不去椒房殿,摆驾去朝阳殿.....”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一步一步地走在广阔的路上,吃力地坐进了金饰点缀的辂车里,招手示意程夫人上来。
“陛下,臣妾不敢,辂车乃是陛下皇后能坐的,尊卑有别,臣妾不敢僭越....去朝阳殿的路离这儿并不远,臣妾步行权当散步消食....”蕙质兰心的程夫人诚惶诚恐地推辞道,心里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若是自己真的与陛下同坐辂车,只怕下一个结局悲惨的人就是自己。
见程夫人如此一说,面有遗憾之色的汉景帝只能闭目养神地独自坐在这辆豪华装饰的辂车里,耳边传来阵阵悦耳的马铃声音,一股强烈的孤单感油然而生,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岁月,真是物是人非,而事事却不休。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汉景帝在程夫人的搀扶之下,缓缓地来到了偏僻冷寂的朝阳殿,跪在冰冷地上的太中大夫田蚡见身后传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却笔挺挺地立在原处,纹丝不动地跪在地上。
朝阳殿只有两支微亮的烛火在不停地摇曳着,汉景帝一见太中大夫田蚡还能坚持得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吩咐道身后的奴才们:“去,掌灯.....这朝阳殿太暗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太中大夫田蚡立马转过身对着汉景帝磕头道:“陛下,微臣有罪.....”心里想到的是,陛下真是出其不意,眼下这个时候来了,想必皇后定是知晓此事。
朝阳殿被太中大夫田蚡打扫得一尘不染,汉景帝席地而坐在案几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中大夫田蚡,语气阴森地询问道:“有罪?田爱卿有什么罪?怎么朕不知道....”
审时度势的程夫人见陛下与太中大夫谈论政事,便轻声细语道:“陛下,臣妾去准备点心与茶水去.....”
颔首点头的汉景帝,对程夫人交待道:“让御厨准备一碗面条....”此话一出,垂手低头的程夫人抽身离去,顺便示意站在两旁的奴婢们一起退下,而太中大夫田蚡心里不由地感动了一把,陛下还是对自己网开一面。
此时此刻,寂静的朝阳殿内只有汉景帝与太中大夫田蚡二人,一个居高临下,俯视一切;一个低头跪地,担惊受怕。
朝阳殿内仿佛平静如水一般,太中大夫田蚡只能惴惴不安地回答道:“陛下,罪臣不应该今日把淮南王领到用手殿内.....打扰了太后的清静...微臣有罪....”心里只想到眼下只有这点事做得不对,惹怒了陛下。
“哦,看来田爱卿还是不明白....想来今日打扫朝阳殿并无所获....”汉景帝含着宁静如秋水的淡薄笑意道,心里想到的是,这田蚡居然和自己打马虎眼,原是当作自己不知道昨夜淮南王刘安深夜造访一事。
一阵清风徐徐而来,程夫人见夜色正浓,便轻声细语道:“陛下,想必这个时候,皇后还在椒房殿内等着陛下.....”心里不由担心起来,若是陛下今晚要执意留在桂宫鸿宁殿,这无疑是自己的灭顶之灾,外人只觉得是自己一碗粥把陛下勾引过来的,而让堂堂的王皇后独守空房,岂不是奇耻大辱,前有王夫人病死的结果,后有刚命丧沄池的陈夫人,威胁她的人那个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