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其实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了,听着屋里的对话,心情沉重,她对儿子关心太少,几乎把全部心思放在了夫君身上,没想到儿子对他们如此关心。
屋外,知了藏在茂密的槐树上不停的叫着,它们并不知道人类的悲喜,只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奏着自己的悲歌,长公主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团扇,等到儿子出来了看他一眼,问道,“你父亲心情如何?”
殷一寒如实道,“尚可,母亲和父亲之间有什么心结,还是早点说明白的好,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但若你们仍是和睦相处的样子,谣言会很快化解的。”
长公主点了点头,许是光线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说,“我知道了,不知不觉,你好像都长大了,真是让本宫欣慰。”
殷一寒浅笑了一下,有些人的长大是被迫的,有些人的长大是一瞬的,而他在外人看来的成长却是他伪装的,他太知道大人喜欢听见什么话了,按着他们的意思和想法去做的话,省了他们担心,也让自己轻松,何乐而不为呢?
长公主走进书房,殷明看见了却没有起身相迎,他眼神中的复杂之色如此明显,长公主自然也看到了,但她还是笑着走上前去,道,“看你桌上没什么案牍,今儿应该不忙吧!”
殷明微微颔首,“夫人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他是在等着我坦白,长公主这样想着,垂下了眉眼,颇为委屈的说道,“夫君这是怀疑我做了什么呢?难道在夫君眼里,我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吗?他被刺客暗杀,被人下毒,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算在我的头上吗?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你糟糠之妻的孩子吗?”
“好,那我问你,他口中所说的证据是怎么回事?府兵令牌,还有宫廷秘药,都非常人可得之物,我也想相信你,可这又如何解释?”殷明尽量压抑自己的语气和音量,他为了仕途,确实选择站在长公主这一边,但有些事的真相,他也想搞清楚。
长公主很少落泪,此时却泪眼婆娑,颇为可怜,她拿出绢帕,拭了拭眼角,道,“那兰一臣也说了,能调动府兵的也不只有我一个,他不敢怀疑那个人,难道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手无实权的公主,任凭他拿捏吗?”
“闭嘴,”殷明紧张兮兮的站起来,往门口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道,“你别胡说八道,不是你做的就不是吧,以后和兰一臣保持距离,他不只是我的儿子,还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他,我们得罪不起。”
长公主知道这事在他这儿算翻篇了,连连应声,“我哪敢呀,他就是把我这个继母想的太坏了,不如让殷一寒多和他走动走动,孩子之间好相处,等他们兄弟情深了,他说不定也就放下了呢。”
殷明深思,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殷一寒对这个哥哥似乎没有排斥和厌恶,相反很是喜欢,如果两人处得好,或许兰一臣对他们的恩怨也不会那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