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清冽的简短一句话,向桉已然听出马车外声音的主人是谁,将匕首放回怀里的刀鞘内,仍安静不动。

“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请公主到这里,是苻清白失礼了。”

终于听到想听的,向桉掀开车帘,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垂眸居高临下与马车下仰头的苻清白对视:“一百两银子。”

苻清白:“一百两?”

向桉走下马车:“作为你失礼后的赔礼道歉。”

口头道歉最没用。

苻清白:“……是。”

“我的人呢?”站在路边,向桉环顾一圈没有看见小灵和车夫。

苻清白抬眼望去街对面,向桉视线跟随,然后看到了坐在街对面茶楼里、被四个男人围困,表情相当苦大仇深却不得不喝茶的两人。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视线从茶楼那头收回,轻轻落到苻清白脸上,注视他漆黑的眸子,向桉随口就道:“苻将军要造反?”

造反,一个掉脑袋的字眼,是向桉故意说的,她的马车是他想拦就拦的?

苻清白:“……”

苻清白沉默伸手接过她怀中包着药瓶的包袱,一拿走,向桉这才感到双臂已经抱得酸胀。

苻清白弯腰:“公主,请。”

他示意她进酒楼谈事。

对此向桉没有多反对,谣言还没有散去,皇帝还在盯着,两人见面已经担负了极高的风险,不想和他见面,有些话却不能不说。

进去之前,向桉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面不算大的三个字让她脚步一顿——

飘香楼。

想到她在这个楼内某个密室看到的书,眼神饶有深意地绕一圈苻清白身上。

身旁人一停,苻清白立马回看她:“不好?”

“不,很好。”下一刻,向桉像是验证一般,大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