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长笑了笑,大牙外呲:“与神鬼异之事牵扯进来,陛下如何能不催?”

向桉开门见山地说:“和皇帝商量好怎么对付我了?”玄清道长来时会说的话早已在她预料之中。

“今日老道前来确是为此事而来。”

玄清道长盘着腿,打了个不伦不类的道家手势,仿佛是在完成什么神秘的仪式,而后五官舒展,带上几分慈眉善目的意味:“神鬼之事在皇家向来视为忌讳,向来不允轻易谈论。”

“而今,公主您离去多年,魂魄却滞留人间,此事在陛下、乃至天下万民眼中,皆是非同小可的一事。”

“是以陛下派老道来问两件事:一,公主是否有难以放下的心事,二,为何公主不呆在陛下身边,偏偏在苻侯爷身边?”

向桉不答反问:“刚得罪了我,现在就来问我?”

虽说上午的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可不代表她便不在意。

今日屋子内的黄符都被苻清白撕下来了,那么明显,事后玄清道长进去一看就能发现。

可他一进天牢,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问的不是黄符,向桉便知道黄符不重要或者说是黄符即便不贴在墙上也行。

如此一来,重要的就是地上画的阵法了,毕竟阵法苻清白怎么擦都擦不掉,想必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涂料画的。

现在直接把事情抬上明面,没有丝毫掩饰,坦坦荡荡,她要的就是一个答案。

“绵康公主,老道得罪你,也是为了救安武将军,你——”

“闭嘴!”苻清白出声打断,“妖言惑众!滚!”

玄清道长淡淡一笑,眼神将牢中的二人一一看过,不慌不忙:“若老道真是神神叨叨,老道我想就说就是了,安武侯何须动怒?何须在意?恐怕您早就感觉到了吧。也是,一个魂魄在身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苻清白面色冷峻,他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玄清道长看着他不为所动,向桉同样没动,任由他摇摇晃晃走去,再砰一声坐下,两只消瘦的手臂轻松从木柱与木柱之间穿过,紧拎住了玄清道长衣襟,双眼紧盯他,俊美的面容平静异常:“本侯劝你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