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就是眼眸亮了下,夸赞一句“做得不错”,就得该干嘛干嘛去。
吃完宵夜,挂在墙上瑞士挂钟的指针正缓慢转向晚上十一点。
朱婉清美美饱餐一顿后,思维也似在吃饱喝足后一下豁然开朗。
心想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长痛不如短痛。
原先还担心许美慧精神状态本就不佳,再听到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养子,竟还是仇人的儿子,精神会直接崩溃,弄不好来个黑发人送白发人。
但转念一想,兴许真像弟弟说的,仇恨真的会让母亲重新振作起来。
朱沫也没说什么,一个电话让柳燕送她回去。
柳燕开车送她到华都市第一医院后,并未离开,说:“三姐,我在下面等你。”
朱婉清柳眉扬起一条好看的弧度,说:“你比大我二岁呢,直接叫我婉清不行吗?”
柳燕梳着丸子头,一身黑色紧身衣紧身裤,给人酷酷的感觉,挤着眼睛笑着说:“没看连东哥都叫你三姐嘛?因为你是沫少的三姐,不能乱了辈分。”
朱婉清哭笑不得,说:“怎么整得跟混社会似的?”
“沫少配得上的。”
朱婉清见她说得一本正经,不带玩笑成分,也就不再纠结。
打开车门,下车。
来到许美慧的所在重症监护室,朱婉清示意张妈出去。
病床上,不到五十的许美慧原本保养得很好的肌肤,看着像形将枯萎的树皮,双目微闭。
朱婉清看了一眼心电监测仪,心情复杂地坐在又可怜又可恨的母亲旁边,拉着母亲冰凉而干枯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下,说:“妈,我知道你听得见。”
“我也知道你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更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宠溺那个养子,因为你将母爱转移到那个养子身上,也将怨恨转移到阿沫身上,我说得对吗?”
许美慧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下,眼睛却并未睁开。
“可你一定想不到,为什么你病倒这么久,那个养子却连鬼影子都不见吗?”
许美慧眼睛还是未睁开,却有一滴泪从眼角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