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脑袋消失了,不是穿颅,不是打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了,恐怖的冲击力将他的脑袋直接轰成了肉眼捕捉不到的齑粉,子弹余势不止,划向了远方,在空中留下一道灰烬燃烧的余焰。
鬼手愣住了,一是惊于洛忧的反应,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沉默的少年居然这么腹黑,交易过程中随时保持战备,好像早就准备了毁约了,二是惊于洛忧那把枪的威力,他能看出那是一把C级的沙漠之鹰,但经过了改装,如此恐怖的威力,这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不过,鬼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心态,用一种威胁的目光看着洛忧,显然是责怪他抢了自己的“奖励点”,阴冷地说:“别多事。”
“速战速决。”洛忧不是一个磨叽的人,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干脆做到底,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次团战,否则万一让对方的一个队员活着逃出去,把拂晓队的恶劣行径往外捅,那绝对是个不好的消息。
“动起来!”鬼手向仍在发愣的队友下达了命令,事已至此,大家都知道已经无法回头了,战事已经打响,他们这次不仅要完成任务,而且必须全歼对方,不能让此时的事泄露。
就在众人准备向东部高地进发时,洛忧突然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盯着两个死者的尸体,低沉地说:“等一下。”
“干什么?”鬼手啧了一声,显然是对洛忧看尸体的行为不满,“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荒野上到处都是,你也是荒野的常客,还没看腻?”
“他们身上有东西。”洛忧伸手摸向了尸体皮肤上的一块凸起,随着一阵血肉模糊的撕裂声,他的手指插入了对方的血肉,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他看着这个一闪一闪的小芯片,突然眼神一凛,沉声道,“好像是某种定位装置。”
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以洛忧等人所在的峭壁为中心,四面八方突然想起了恐怖的炮火轰鸣,烈日临空的苍穹上,无数燃烧着的炮弹如同火龙般升起,带着苍鸟般的尖啸由远及近扑来,就像漫天的星陨。
当炮弹坠落时,地动山摇的威力夹杂着灼热的狂风将拂晓队的人吹得东倒西歪,萦绕在周围久久不散的炮声就像包围项王的四面楚歌,炮弹逼近的尖啸更是每一个战场老兵的噩梦,峭壁上破碎的石屑夹杂着铁片肆意飞舞,随随便便就能在人身上打出一个血洞。
鬼手冲入了之前众人避暑的巨岩下,现在外面是炮弹横飞的地狱,每分钟都有几十枚炮弹落下,也只有这里可以让他们苟延残喘,他贴着震动的巨岩,愤怒地吼道:“怎么他娘的会有炮击!”
“迫击炮,54式152mm榴弹炮,还有不计其数的各型号野战步兵炮,都是旧时代的野战器械。”洛忧贴着巨岩,瑰红色的眼眸散发着森冷的寒芒。
“你他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鬼手非常不解。
“七年前我被这些东西炸过。”洛忧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惊愕不已的话,他趁着火力间隙向外看了一眼,因为他们处于高处,所以视线越过了常规地平线,隐约能看见十余公里外那些疯狂倾泻火力的野战炮,他低沉地说,“比起型号,我更关心这支部队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应该是被雇佣来的,他们事先就商量好在交易使者体内放入定位芯片,锁定我们的位置,等交易结束就对我们进行炮击,看来想毁约的不止是我们这一边。”鬼手冷酷地笑了一声,抹掉了沾在脸上的沙尘与炮灰,冷声说,“哪个时代都不缺贪生怕死的人,也不缺视财如命的战争野狗,经常有队伍会在接到任务后对第三方势力进行雇佣,这个时候任务已经定了,再请外援不会增加难度,是一种借助外力来完成任务的方法,只要价钱合适,愿意接受雇佣的人太多了,别说流匪和雇佣兵,共和之辉的正规军有时都会通过这种方法来赚钱或者练兵。”
“消灭他们没有奖励点,不消灭他们会遭到持续攻击。”洛忧一语倒出了这里面最关键的矛盾点。
“是的,你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这群混蛋,我真想用锤子狠狠砸他们的脑袋!”埃里克暴躁地喊着,双方距离太远,野战炮占尽优势,先不说他的塔楼核心能不能在炮火下成功展开,就算展开了,攻击距离也根本不够。
“先去东部高地,时间不多了,先完成第一阶段任务。”洛忧一把拎起了凌,虽然这个女孩有B级圣盾之戒护身,但大口径榴弹炮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一点正面命中,恐怕几发下来就能把护盾轰碎,他不敢冒险赌运气。
众人也没有异议,反正躲在这里肯定死路一条,虽然这么远的距离炮弹的落点会有很大偏差,但轰久了迟早把这一片的土地全部耕一遍,就算不能正面炸中,光是炮弹的冲击波和碎片就能造成伤亡。
由于洛忧等人的目标太小,对方的炮兵也只是通过之前两具尸体体内的芯片进行定位,所以在洛忧等人脱离炮火覆盖的范围后,他们的炮击依旧在持续,仍在轰击那片已经没有人的峭壁。
“哈哈哈,一群蠢货!”埃里克回头看了一眼被炮火持续耕耘的无人峭壁,大笑道,“没有侦察机和雷达,慢慢炸空气去吧!”
就在这时,洛忧突然眼神一凛,一脚踢飞了埃里克。
这个老头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刚想大骂洛忧,却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他原来所在的地面破土而出,率先突出的恐怖节肢猛然贯穿了洛忧的右边大腿,就像中世纪酷刑的铁钳般钳住了他,在电光火石间就把洛忧拖入了地下,不见了踪影。
“嘭!”正当鬼手准备斩杀第二人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枪响,随即便是一股足以灼伤呼吸道的热浪从身边划过,一颗子弹将因高压而液化的空气打成了雾状,尖啸着突破音障,轰在了对方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