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忆紧握住那双手,将能量全部吞入。
“你干嘛啊?为什么寻死啊?”
甘化在云中抓住一只未驯化的鲲,在武力逼迫下让其服从自己。他们一行人坐着鲲向墓土去,梦期终于缓过一口气,嘴巴开开合合说不真切。
千忆低下头贴近她的嘴唇,才听清楚她的话。
“你心痛吗?”
千忆低垂下眸子,何止是心痛,简直是跟死了一样难受。
梦期扬起唇角,本该是笑着的但却格外冰冷。
“你为什么心痛?我不过是一只扰人的虫子,死了就死了。”
“!!!”千忆难掩震惊,瞳孔无法定格在一个焦点。他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难受,好难受。
他不想露怯,抬起头望着前面。
“还有多久?为什么还没到墓土。”
甘化在最前面驾驶鲲,本就是未驯化的鲲指挥起来很困难,况且甘化的半个肩膀还受伤了。松云不会驾鲲,而且他需要照顾昏迷的方权,方权因体力不支晕厥了。必先本想去驾鲲,可方权昏死过去前叫他看住梦期别再伤害自己。
此时听到千忆的话,无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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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这个鲲怎么跑这么慢啊!”
他的话语终于让必先烦躁起来,必先拎起千忆的衣领怒声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嗯?尔笙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梦期被你害成这样,都是你的错!你最好给我安静点!”
“什么?”千忆疑惑的说:“你说梦期这样是被我害的?因为我?可为什么啊?”
必先厌烦的甩开他衣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知道问为什么?好,我告诉你。”
“梦期爱尔笙,不爱杀人魔!明白了吗?”
千忆愣在那里,目光移向梦期。此时梦期已经不省人事,点点黑水落在梦期的脸上,反应过来的千忆急忙抹去掉在她脸上的黑水。
他在哭,他在流泪。可他没有眼泪,所以只有黑水从眼眶溢出。
必先看着他这副姿态,又哀怨叹息。
谁的心都是肉长的,虽然千忆没有跟他们有多少交流,但是在过去可以从尔笙身上感受到千忆的气息。尔笙是伙伴,千忆同样也是。
“我是杀人魔?”
必先佩服他的脑回路,难道杀了那么多人都不算杀人魔吗?
千忆怅然:“我是。”
他杀了好多人,好多无辜的人。
阻拦在他面前的云野守卫,藏宝岛礁看热闹的渔民,还有···还有尔笙曾经最亲近的佣人···那个保存着全部尔笙物品的佣人也被他杀了。
最重要的是——黑石雨,尔笙的死。
天啊!他好坏啊!他是坏人,是杀人魔!是····
千忆颤抖着身体俯下头亲吻梦期的发鬓,淡淡的玫瑰香气倾入黑水之中。他要把这个味道永远留在心里,这是他和尔笙还有梦期最后的温存,以后都不会有了。
必先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其实必先打心底也不在意那么多人生死。他不像甘化那样心系苍生,也不像梦期那样悲悯世人,更没有方权的家国情怀。他只是个冒险者仅此而已,必先想宽慰千忆几句。
毕竟千忆只是没有意识到死亡是什么。
可是他一回头却见鲲背上已经没有千忆的影子,他走了?
松云闭着眼休息,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必先喊他:“喂,松云。”
眼皮发沉的松云才抬起头:“什么事?”
“千忆呢?”
“嗯?”
鲲身体光滑,失去招抚的梦期向侧方滑落。必先眼疾手快的拽住梦期,抬头刹那似乎看到一条黑龙自云端飞向远方,那是只有在巨人遗迹见识过的冥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