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肃发明了‘劳动改造’这个词,让战俘去修桥铺路,给大明垦荒种地,榨干战俘的所有人力价值以后,大明的各路大军,就全都纷纷化身成为了战俘们的黑心血汗包工头。大明现在人力最贵,在军中当战俘的家伙们自然也别想有所清闲,搬砖砌石、修桥铺路,这都是等闲。即便是战时,为将士们服务洗个恭桶、铺床叠被之类的,那也是家常便饭。
总而言之,别想有闲下来的时候。
大宁都司之中,也是如此。都成了战俘,自然也就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大人物,会不会舞文弄墨,一应都是臭烘烘的新鲜恭桶伺候。正巧,昨日大宁都司才刚刚设下埋伏,大胜了本雅失里和阿鲁台一场,这些刚抓来的战俘还没送到后方,仍关在此处。想来这人就是昨日被抓住的战俘之一了。
朱雄英停步思忖了稍许,便直接抬起脚来,“走,且去看看。”
“既是战俘,自然不会挑三拣四。我们定能将此人要来。”
“这,殿下……”方孝孺忙拦住了朱雄英。“殿下,可此人必为战俘,这是否有些……”
“战俘怎么了,刷恭桶和唱戏,不都是‘劳动改造’嘛。”说着,便大踏步的走近了战俘营。
毕竟是老朱家最受期待的第三代子弟,马皇后老朱朱标朱肃四人一手教出来的大明太孙,朱雄英自小便懂得优柔寡断绝不可取,一旦有了决定,做事果敢,与父祖一脉相承。
他是太孙,方解二人虽然仍觉不妥,但终究也不好再拦。两人跟着朱雄英踏进了战俘营中,营地门口的将官认得朱雄英,见太孙来了,忙恭恭敬敬的行军中大礼,向朱雄英抱拳道:“殿下。”
“不必多礼。”朱雄英轻轻抬手,面上笑容亲厚:“方才孤听见有人吟诗……不知是何人所吟?”
将官闻言一怔,眼神不自禁的,就扫向了角落里的一個,只穿着一身腌臜麻布衣衫的身影。朱雄英在将官和方解二人的簇拥下,走到了此人面前,看着这人剔着个光溜溜的光头,只有额头前方,留着一小撮彷如孩童三搭头一般的头发,不由讶异道:“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