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目送慕君衍从暗门离开,随即走出房间。

天还未亮,透过木花窗,天边刚吐白。

睡在外间榻上值夜的冬青听到动静,见到顾婳赶紧起床。

惊讶问:“夫人,这么早就醒了?”

“嗯。你去叫下周醇宇和周芷兰过来,我有要事吩咐。”

顾婳几乎一夜未眠,却精神抖擞。

“好的。”冬青赶紧穿好外衣。

不一会儿,周醇宇和周芷兰赶来。

周芷兰连头都来不及梳,直接用头带胡乱一卷。

有些紧张的拉住顾婳的手:“你怎么了?睡不着吗?不舒服吗?去叫沈漓给你看看?”

顾婳摇头:“不是。是慕君衍昨晚回来了。”

她顿了顿,见两人没有诧异表情,便直接道:“之后他会常回来,所以,雍国公府必须得护得铁通一般。”

两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齐齐点头。

周醇宇是知道外面情况的:“最近朝堂有些混乱,京城流言也颇多,是需要要谨慎些,主君的行踪万不能让人知道。”

周芷兰接话:“我早就想说了,咱府里不需要用这么多人,原从京城买的人全都可以清理掉,这些人难免与京城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保不定谁嘴碎一点,或变成了人家的钉子。”

顾婳点头:“我们去与母亲商量一下吧。”

主要还有慕安的问题。

他就像一颗定制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

三人一起去了祥瑞堂,与老夫人商议了好一会,周醇宇和周芷兰迅速开始甄别,将外院不是原慕家军出来的、不是服侍两三代家生子的全都清理出来,也不叫人牙子卖,给了房奴书,还给银子遣散了。

一大早,慕府就如同地震一般,个个都震惊得不行。

有人哭哭啼啼不想走,有人快快乐乐拿着房奴书和遣散银千恩万谢。

直到晌午,清退的人才算送完。

宅内的布置也全都改了,除了大门外、进门的照壁前依旧挂着白幡白灯笼。

祥瑞堂和文翰轩内加强戒备,内院摘掉了缟素装饰。

剩下的下人们也都不用戴孝。

顾婳让冬青去琳琅楼给她和老夫人定做几套素净的襦裙,免得整天穿着全白,不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