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南顿了一下,慢悠悠来了一句:“可是,那是你爹!”
季容谦冷笑一声:“要你命的爹,你要不要?给你妈下毒的爹,你要不要?”
“我认,他才是我爹,我不认,他就是狗屁!”
这话不可谓不粗暴。
但是,秦知南听着却是莫名的痛快。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资格做父母。
“放心妹妹,我不会动他,我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啊!但是,他若是作奸犯科,谁也救不了他不是吗?”
“你还是和姑姑商量好,看看怎么做,既然你说陆宁峰可能有背景,那就一定会有危险。”
“自然。”季容谦又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嘲讽,“知南,咱们一家看着这么软吗,竟然被人当作铺路石。”
秦知南没有说话,或者,也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前世,他们的的确确都是炮灰。
甚至是回来了,她都没有把握可以逆天改命。
“你不要出来,安稳待着,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的!”
季容谦再三叮嘱。
他们几个人在逆天改命的同时,相当于掀翻了后面的一个团伙。
现在,后面的谢家温家还没有联系到一起,但是,他感觉那就是一个团伙。
从省城贺家开始,就是一个局。
不,听着谢晏卿的话,应该有更深一层,上升到京都的秦家。
所以,陆宁峰怕什么,怕宋家吃不下,怕秦家伸出援手?
如果这个几个家族都抱成一团,掌握的是云城的命脉。
或许,他们想要的是云城,是云城作为交通枢纽的作用。
再联系到顾家和谢家,都和花城的联系,他们为了敛财,是不是还有布置了暗处的交易网络?
那温平渊呢?
秦知南挂了电话,静默良久。
季容谦能够想到的,秦知南也都能想到。
夜色渐渐深沉。
秦知南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都是纷乱的前世。
一会儿是云尚纷乱的闪光灯,刺耳的话语,一会儿是蹿入鼻腔的冰冷的湖水,一会儿是小橘子的哭喊……
乱糟糟的一切最终定格在视频画面里,疾驰的轿车因为躲避骤然冲出来的野猪,撞到山壁,翻滚,然后是浓烟,火光……
秦知南骤然醒来,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一手的汗水,就连头发也湿漉漉的。
夜色静寂,一抹月光从窗口射进来。
在窗户下的地面上投下一小块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