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委屈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疼得厉害,走不了。”
采婆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眼神四处望了望,撇着嘴说道:“我扶你起来,你拄着棍子,看看行不行,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吧。”
在采婆婆不情不愿的搀扶下,阿末一手拄着棍子,另一只手搭在采婆婆的肩上,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前跳着走。
那每跳一步,伤口就像被针扎一样疼,阿末疼得直吸气,可采婆婆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你倒是走快点呀,照这速度,啥时候才能到家呀。”
就这么走走歇歇,原本20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回到了采家院子。
采婆婆把阿末扶到院子里坐下,转身去打了一盆水,没好气地说道:“把脚伸过来,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
阿末听话地把脚伸过去,采婆婆粗糙的手在阿末的脚腕上擦拭着,水碰到伤口,阿末疼得“嘶”了一声,采婆婆却像是没听见一样,面无表情地继续清洗着。
洗完后,采婆婆又从屋里翻出一管不知道是什么药的药膏,拧开盖子,往阿末的伤口上胡乱抹了几下,嘟囔着:“哼,净给人添麻烦。”
此后的几天,家里其他人都在地里忙着后续的农活,谁也没工夫搭理阿末,阿末倒也落得个自在,一个人在屋里待着,看着窗外的天空,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周以后,豆子都收拾妥当了,一家人又在院子里忙活起来,晾晒豆子、整理农具,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采婆婆慢悠悠地走到阿末跟前,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阿末说道:“涯低底你三哥哥家里办满月酒,我带你去吃席。”
阿末抬起头,看着采婆婆,眼里满是疑惑,沉默了片刻,才小声说道:“我脚腕还没好呢,根本不能走路呀,而且涯地和咱们涯边原上离得好远的,再说了,我都不认识什么三哥哥呀。”
采婆婆一听,眉头一皱,眼珠一转,抬头说道:“之前家里也过事,人家来过的呀,之前咱们两家可都经常走动呢,哪能不去呀。”
阿末还是摇着头,坚定地说道:“我真不认识,我走不了,我这脚太疼了。”
采婆婆听到阿末的拒绝,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提高了嗓门说道:“我把你扶上,咱们走慢一点呗,再说了,让涯地的人都见见你们,多热闹的事儿呀,大奎妈也去呢,你也去看看呗,别不识好歹呀。”
阿末低下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满是不情愿。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大亮呢,采婆婆就风风火火地进了阿末的屋子,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往阿末床上一扔,说道:“快起来,穿上这个,今天得去吃席呢。”说着,不由分说地就开始给阿末穿衣服,阿末挣扎了几下,可哪拗得过采婆婆呀,只能任由她摆弄着。
腿脚不便的阿末,被采婆婆拉扯着出了门,一路上,阿末走得跌跌撞撞的,每走一步都疼得直冒冷汗。
路上有人看到了,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呀?”
采婆婆脸上堆满了笑,说道:“吃席去呀,今天涯地那边可热闹着呢。”
别人看到阿末一瘸一拐、腿脚不便的样子,好心提醒道:“这孩子脚都这样了,还去呀?”
采婆婆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吃嘴重要嘛,你看看这不是能走吗?走走就好了。”
走在半路都能看到有一个小院子人头攒动,很是热闹,可是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熟悉?
阿末在疑惑中,揉了揉脑袋,:对,就是这个地方,来过,还有那个院子怪不得这么熟悉。"
阿末的自言自语引起了采婆婆注意,说道:"你那里来过,没有我引路你能知道这里。"
阿末半信半疑,心里想道:"我来过呀,那天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也是站在这里看到的那个小院子呀,可是怎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
阿末在自己的疑惑中,任由采婆婆拉扯着向前走。
在采婆婆的生拉硬拽之下,阿末咬着牙,忍着疼,跌跌撞撞地走了两个小时,终于走到了崖底,来到这次办满月酒的人家里。
采婆婆带着阿末进了院子,脸上一副得意的神情,仿佛完成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十岁的阿末呢,只能茫然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农村小院,院子里摆满了桌椅,人们欢声笑语,孩子们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嬉闹着。
有几个小孩看到阿末,好奇地围了过来,指着阿末的脚,叽叽喳喳地说道:“她是个瘸子,都不能走路呢。”
阿末一听,脸涨得通红,着急地辩解道:“我只是脚受伤了,不是瘸子,等我脚好了,就能跑能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