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走过来拍拍关义为,他一直不知道关义为这孩子心思这么重,想得这么复杂。
若要怪,其实当年最应该怪的人是他。
若是他当年坚持不纳妾,可能后面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是,在当年那种情形之下,他作为关家大院的主心骨,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关家大院的上上下下在这个乱世得以生存下去。
“为儿,阿爹和阿娘都离不开你,你安心去陪她最后几天,阿爹阿娘就在府里等你......”
牛天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尴尬。
他不知道自己这位同母异父的大哥对关夫人的感情如此之深。
关义为好不容易止住了哭,那涵抽出帕子仔细为他擦净了眼泪。
嘱咐他去清远镇保重身体,两母子在府门口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牛天还是第一次坐小汽车。
他下午来的时候是步行,七十里路,走了几个小时才走到,脚也磨破了。
此时舒舒服服地坐在小汽车的后座,看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再看看关义为身上的穿的,他似乎有些明白刚才大哥为什么跟父母难舍难分。
小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牛四郞和孙燕的长子。
可是,今天当大夫到家中下了诊断,让家人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能吃的吃,能喝的喝,牛四郞才把他拉到一边说:
“小天,阿爹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今天务必跑一趟......”
牛天当时以为阿爹是要他进城找大夫,结果,却听到牛四郞说:
“小天,你不是你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你还有一个大哥,他现在跟生父生活在关家大院......”
牛天当时诧异极了:
“阿爹,这事是真的吗?为何这么多年阿娘从未提起过?您该不会弄错了吧?”
牛四郞轻拍一下牛天的脑袋:
“小天,你阿爹我是这种糊涂之人吗?
实话跟你说吧,当年还是你阿娘委托我将你大哥送回城里去的。
只因你阿娘怕关家的孩子在咱们这个地方学不到本领......”
牛四郞当年还是以打猎为生,又住在清远山脚下,确实很艰苦。
若不是他当年参与破获庞飞和江周的兵变一案,县政府奖励了他一套住房,他们如今还不知道过得怎样呢。
自然,他知道孙燕手中有钱,可他这些年一直不愿意花她的钱,所以孙燕也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