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原本只是默默的捂着脸,听到陈氏说欺负,她呜咽着哭了起来,“我只当他去学艺受些累受些苦在所难免,但是怎么能欺负他,偏那孩子总想着我们送他去不容易,在那处受罪回来也一声不吭,今日若不是我们去,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她将手用力的捶在胸口,“都怪我,好好的偏要送他去学什么劳什子木工,白白的被人欺负。”

宋金贵一脸焦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呢,你们倒是说清楚啊,我在这处听得心里着急,你们说他被欺负了,怎么不干脆把他带回来。”

“师傅说了,若是走了就再不收了,他哪里敢跟我们走。”苏氏突然一把抓住了宋金贵的手,“他爹,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手艺不学了,那师傅也不是个好师傅,孩子在那头受罪,我一想到心里就难受无比,咱们不学了吧。”

春招见苏氏情绪激动,她探究的看向陈氏,“娘,你们今天去都发生什么了。”

边上的陈桃春引她们也都看向陈氏,春引拉了拉陈氏的袖子,“光明哥是被人打了吗?”

陈氏拍了拍苏氏的后背,“我今日跟你们婶子去给光明送衣服,找到那处门口见没人便自己摸着进去了,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年轻人拿着个棍子在打光明,光明他当时就光着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让人打,我们上前质问才知道那人是光明的师兄,他说他是替师傅问责,说光明没有经过同意偷偷的拿他们的工具练手艺被发现了,看光明那孩子身上的印子,这打怕不是第一回,看得我们着实是心疼。”

“岂有此理,”宋金贵气愤,“我把儿子送过去学手艺,不是让他去被人打的。”

“都怪我太粗心了,上次回来也没有看看他身上,只想着他能吃能喝便好好的,哪个知道他暗地里要受这个罪。”苏氏再次拉住了宋金贵的手,“金贵,咱们把光明接回来吧,他才多大,以前师傅抽打就算了,如今大冬天的,他师兄那么多,谁知道平日都是怎么欺负的,我不想让他呆在那处呢,你去把他给我接回来。咱们如今家里能挣钱,不用他再辛苦谋以后了。”

宋金贵犹豫了,“如今接回来那不是半途而废,那可是终生的手艺,他已经在那处待了两年,再过几年就出师了,是不是他太心急了师傅才这样对他的?你有没有问清楚?”

“几年!”苏氏看着他,“我今日四处打听了,他那个师傅之所以愿意收徒,就是为了给自己招苦劳力,别说几年,十几年能让出师已经是好的了,多半都是使唤到一半受不了让家里人接走的,他一分钱没损失让人白白的做几年工,我们当初也是眼瞎耳盲才给光明找了个这样的师傅。”

苏氏懊恼,陈氏叹气,赵金贵则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