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拾华听懂她话里的暗示,淡淡道:“我等你半小时。”说完就把手机扔给了华呈。
“地址发过去。”
“嘚了。”华呈坦然点头。
又有一场好戏看啰。
希望唱戏的人给力点,别叫他一个看客失望了。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以及自身形象的维护,华呈破天荒地地吩咐人给蒋廷龙收拾了下仪容仪表。
免得那一身血腥吓到了两个娇滴滴的大美女。
可饶是如此,蒋芹一看到伤痕累累的亲哥,还是立刻掉下了一串串眼泪,直接扑到了蒋廷龙身边。
“这…这是怎么了。”她一边哭一边确认着哥哥四肢的完好,又用仇恨的眼光看向了郁拾华。
仿佛最先惹事的不是她哥哥一般。
“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
真情实感最动人。
华呈啧啧了两声,好心提醒:“蒋小姐赶紧起身吧,那块地上都是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有你哥哥的屎尿呢。别弄脏了你衣服哈。”
他一说完连带着旁边几人都笑出了声。
不管郁拾华多么凛然,多么尊贵,底下总少不了干脏活的人,而底层人的素质,永远是那副德性。
不能指望一个谨守八荣八耻的好公民干这些事,能对抗无赖地痞的人,自身就是更大的恶棍坏蛋。
蒋芹气得不行,又担心自家哥哥,还是听话地起身,一下直接跪在了郁拾华脚边。
“真的,郁总,我做什么都行,你放了我哥哥吧,或者坐牢也可以啊,你随便教训!真的!”
郁拾华压根没看她,他的主视线落在前方的虚空中,余光则不由自主地望向喻姝的方向。
“郁总!”蒋芹再度拔高了音量。
华呈不免掏了掏耳朵,他见识过自家少爷以自己为中心的本事,极其容易把人逼疯。
郁拾华眼里哪里会有蒋芹这个人呢。
连‘一见钟情’的喻姝都花了两三年功夫才走进他的心。
“你是来见我的吗?”他主动开口。
蒋芹于他根本不算,他哥更是无所谓,他比较关心喻姝。
喻姝没否认,温顺笑道:“是的。”顺便来确认一下事实,仅管她觉得这个事实,会把蒋廷龙送向更加万劫不复的处境。
郁拾华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华呈,请问你们有检索过他的手机吗?”喻姝问了个令人措手不及的问题。
“手机?”华呈懵逼状。
“嗯,我想问问他有关我的事情。”喻姝没什么避讳,大大方方说了出来,有些事是包不住的。
她选择由她自己来点燃。
“有关你的?”华呈有点没明白,可郁拾华却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他一目十行地在回忆里掠过这蒋廷龙的生平,虽然都是浮于表面的事实,但其中和喻姝有可能的交集被他拎了出来。
赣城。
高丽贷。
可是喻姝……她有提过赣城吗?
“那些照片,是你给阎仕淮的吗?”喻姝问得平静,却仿佛一道惊雷劈在蒋芹和郁拾华耳边。
于蒋芹而言,什么照片?谁的照片?
不是阎仕淮拿她照片逼她哥哥的吗?
郁拾华当即大步走来,一把拉住喻姝,又以极度冷漠的眼光看向在他心底已经堪比死人的蒋廷龙。
华呈尽职地蹲下身,拍了拍蒋廷龙的脸:“说啊。郁少和喻小姐问你呢。”
蒋廷龙困难地抬起肿成一片的眼皮,模糊看到了一个高挑纤细的人影,白净如夏荷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
与照片里的五官完美融合成了一张脸。
他只盯了喻姝片刻功夫,便挨了郁拾华的一脚,惊呼声痛后无力地歪倒在一边,惹得蒋芹忍不住拿包打了下郁拾华,赶紧去扶自家哥哥。
“哥!”
“郁拾华,这是燕京,你这样和私刑逼供有什么区别?!”蒋芹浑然不惧地叫嚷道。
“你认识她?”郁拾华的冷漠终究被满心的怒火所取代,他不加掩饰满眼的狠厉,一字一顿问。
蒋廷龙浑身都疼得离谱,但他还是听清了这四个字,勉强摇头否认:“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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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碰巧那些照片落到了他手里而已。
“实话?”华呈跟着郁拾华多年,立刻上道地揪住蒋廷龙的头发,嘴角满是渗人的笑。
“你放开我哥哥!”蒋芹想拉开华呈,又想把哥哥扶起来,眼看郁拾华拿她当空气,立刻转向了喻姝。
“你帮帮我吧,我从没害过你的。今天我也只是听了阎仕淮的话,来找你而已。”
乖乖。
哪壶不开提哪壶。
喻姝一声长叹。
随着阎仕淮三个字的提起,郁拾华的戾气像是四溢的煤气一下子被星火点燃了。
他拽开了华呈,直接揪住了蒋廷龙血迹斑斑的衣领。
“你自己说,还是怎样?!”
“喻姝!”蒋芹不由分说地死死扯着喻姝过来,又看到了骇人的一幕,再度扑过去拍打郁拾华。
喻姝不想郁拾华因她脏了手,不假思索地握住了他空着的一只手,温声道:“他这个年龄,干这行才多久,估计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发现的,然后用来讨好阎仕淮的。”
阎仕淮。
郁拾华闭眼念了一遍这个名。
“是啊,这都是阎仕淮那个王八蛋!你没本事找他给你女人出头,打我哥哥做什么!你去找他啊,把他也打成这样试试?”
蒋芹当即气得跳脚,她哥哥算什么,就是个听吩咐的喽啰罢了。
“还是查查他手机吧。”喻姝将男人慢慢同蒋廷龙拉开,她生怕郁拾华一时气急败坏,把人弄死了怎么办。
人命关天。
这不是单靠权势能抹平的。
“华呈,把人叫上。”郁拾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有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可怕思想。
偏生,他沉浸在失控的情绪中,只觉得自己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已经理智到了极限。
要不是顾虑着阎仕淮背后的恒天以及郁阎两家本就不谐的关系,他早把阎仕淮大卸八块了。
“郁拾华。”喻姝立刻抱住了他的胳膊,“我们不闹事,好不好。闹大对我不好。”
郁拾华自然停下了脚步,凝眸注视着她的诚恳和诉求,半晌才道:“要不是顾忌这些,你以为……阎仕淮现在还能好好儿的?”
他忽的想到一种令他神智错乱的可能,直接捏了她小巧的下巴,冷声道:“你……没有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