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公子回去之后茶饭不思,日叹夜吁,没两天,眼见着消瘦下去,高母心疼孩子,逼问出了起由,心下暗骂狐狸精勾人的同时又不得不多方探听,好容易才探听出来了到底是哪家小姐。
得知是许纤之后,不由得叹一声孽缘
转头便去了许家重提指腹为婚那事。
这事高家本就不占理,谁家也不是个泥人脾气,由着旁人挑三拣四,好好的闺女,人家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奈何许父许母在许纤之后,又得了一个幼子,自那之后对许纤便不甚在意,动辄打骂,不然许娇容也不会不放心到出嫁之后还将亲妹带在身边。
高家虽落魄了,到底还有几分人情跟脸面,知许父许母疼爱幼子,便主动提出若这桩婚事能定下,便找人情将许家幼子送到南山书院去,南山书院向来只收官宦子弟,许家这种门第,定是够不到的。
许父便当即应允了这桩婚事,只是许纤并不在许家,而是一直跟着许娇容。
许娇容看不上高家那呆子,道,“他本就嫌弃我妹妹,当初退婚也是他家先主动来退的,如今看了一眼我妹妹就陷进去了,便知是个好色登徒子,可见人品低劣,不堪托付。”
更令她生气的是高母重来提亲时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好像娶她妹妹是什么恩赐一般,有这样的婆婆,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可不就只有受磋磨的份。
可惜许父许母一心只想着幼子的前途,许父已来四五次了,都被许娇容挡了回去,如今又来。
外面许娇容与许父争辩的声音越发大了,父女两人好似个仇家一般,急得许纤要出门帮姐姐,发现门被锁了之后只能拍门喊许娇容让她缓着些,毕竟这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最终还是姐夫李公甫散衙归家,这才将许父请了出去。
许纤对那个高家公子倒是有点印象。
那日许纤初来乍到,虽然自己的身体跟模样都未变,但怎么说都是换了个朝代跟地方,不是出了躺远门,一时接受不了,整个人心神恍惚。
被许娇容按着洗完了澡跟头发,散着头发坐在门口晒太阳,顺道儿跟巷子口几个编花环的小姑娘聊天,等头发半干,才漫不经心地编了个辫子在胸前。
还有个小姑娘给她在辫子上簪了只不知名的花,小姑娘脸圆圆的,分外可爱,被许纤道谢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
许纤道完谢,抬眼就瞥见一人呆呆地看着自己,视线毫不掩饰地直直落在自己胸前被发丝濡湿的地方。
这里女子出嫁都早,因为许家二小姐痴傻,一直嫁不出去,拖到了二十岁。
时兴十五六岁出嫁,周围小姑娘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搁许纤眼里都是还正上初中高中的小孩,就许纤一人是“老”姑娘,又生得白,招眼得很,教人头一个就在人群里看到她。
许纤比较迟钝,顺着对方视线低头一看,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对方的冒犯,“你看什么呢!”
几分薄怒便染红了双颊,越发添了艳色,那人见此反倒更痴了,话也不说,只往前走了几步,吓得许纤立刻转身回家闩门,一气呵成。
原本只以为碰见了个色狼,没想到这色狼还是曾经退过自己婚的人,现在还不要脸地又想要娶自己。
若说嫁给他,许纤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她从来就没想过嫁人的事,她才二十一岁,在二十一世纪也是正上学的年纪。
幸而她现在不在许家,也幸而她还有个疼自己的姐姐。
许娇容与许父吵完一架,自己一个人坐在堂屋书案旁暗自垂泪,呜咽之声断断续续的。
许纤在西厢房听着,心里着急,拍门喊,“姐夫,你帮帮忙,把我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