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虽然时间紧,但各处礼仪我都盯着的,请的也是杭州最好的官媒。”
他也没那个闲心躺着了,而是坐起身来与许纤理论。大约是着急,连衣裳都未曾理,仍半松散着,半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再往下就是曲线漂亮的小腹,腹部两侧的人鱼线也露了一点,奈何只半遮半掩的,勾的人手痒,想掀开仔细看看。
“婚书也是我亲自写的!从起草的帖子到最后起细帖子,删删改改了一夜,多少人求我写一幅字尚且不能呢,你是不是连看也未看过?”
林玉京虽然不爱读那些之乎者也,更不耐烦写那些枯燥虚浮的文章。但他自小开蒙,基础都是从小打好的,虽说出去与他本人气质不怎么符合,但林玉京其实最工端楷,一手字便是连南山书院的先生都要赞上一句的。
许纤被这么一反问倒是无言以对了,忽然发现自己成了理亏的那个,但她也不好意思辩解。
因为她确实是没有看过,不过,许纤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林玉京的衣裳深处,腹肌倒是看过的。
印象里姐夫好像跟她提过一次婚书怎么写,她哪里懂这个,就回了一句随便写写算了。
正愧疚着呢。
却听林玉京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想着横竖并未与我洞房,若是婚书未写,你好再挑个好看的书生去?”
“痴心妄想!我劝你早歇了这个心思。”
林玉京早先就怀疑许纤仍旧对高海那个书生仍存旧情,毕竟之前她就说过,就算当尼姑都不会嫁给自己,如今更是确信了她的审美就是白衣书生。
想必昨天说要嫁给自己,也只是为了护着高海而已。
那种瘦竹麻杆到底有什么好的!柔弱到一阵风就能吹走。
林玉京心中妒火几乎是顷刻间便燎原。
许纤满怀愧疚一扫而空,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一副反派模样的林玉京。
他有这么好看一张脸,干嘛就非得自我代入拆散人家姻缘的恶人?不过,他这副阴森的神色也是挺带感的。
长得好看就是不讲道理,嫉妒到面容扭曲都别有一番风味。
“我在这里跟你讲清楚,你我明媒正娶,所有一切都是过了明路的,便是洞房……等过两天后也就成事了,反正你我之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旁的心思都不要再生。”
林玉京说着起身去拿婚书,待他从箱笼最底部拿回来,许纤一边理头发,一边慢悠悠说了一句,“我不识字。”
就在刚才,许纤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人设,她可是当了二十年的傻子!傻子看得懂什么婚书啊?傻子都不认字!
她无辜地眨巴着那双盈盈醉人的眼,让人连句狠话都说不下去。
至少林玉京是说不下去了,捧着那婚书,自己站在床边,咬牙生了半天气,不能朝着婚书撒气,更不能朝着许纤撒气,胸膛起伏剧烈,从牙缝里挤出句,“往后我教你认字读书,从头开始。”
许纤又不是真的不认字,繁体字猜着也就看懂了,哪里肯浪费时间跟他一点点从头学。
眼看要把自己一脚踹进学习的深坑了,她深思片刻,十分诚恳道,“我听说你在书院并不怎么读书来着,想来也是不喜念书的,我既嫁了你,自然也是一脉相承的,不若就算了吧。”
学渣一个,教她真的能行?古代不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干嘛自己还得念书。
又不是高考。
她认的那些简体字读点闲书也满够了,读多了书她还能去考科举吗?一点动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