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不由得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谢公子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这般迟了还不出现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窈坐立不安,想了想,她转头同江栀澄道:“栀澄,我去外面看看。”
“啊?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要去外面做什么?”江栀澄看一眼侍女们刚端上桌的蟠桃,再道:“苏窈,你不吃蟠桃吗?”
苏窈现下没有心思去品尝蟠桃了,一想到谢公子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她便坐不住。
她摇了摇脑袋,小脸满是担心,道:“谢公子还没来,我怕他有意外。”
江栀澄马上笃定地回答道:“不可能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太子殿下若有意外,这蟠桃宴就不可能会如期进行,而温大人、温夫人是太子殿下的外祖父母,如若太子殿下出事,他们肯定更快地听到消息,不会这般淡定从容地坐在蟠桃宴上。
苏窈眉心轻蹙,疑惑道:“你怎知谢公子无事?”
“呃……”江栀澄一噎。
旁侧,秋络见状,连忙出声道:“主子莫要忧心,方才奴婢去拿扇子的时候,有看到赫凡侍从,想来应是碰上了熟人,谢公子才在外面耽误了时间。”
秋络还真碰上了赫凡,但也只是远远看到赫凡驾着马车往温府这边赶来,不过那会儿她匆匆来回,并未来得及同赫凡搭话聊天。
秋络这话半真半假,若是太子殿下以谢公子身份出现,那定是有赫凡在旁,可今日太子殿下该是以他原本的身份出现,赫凡不需要跟随在太子殿下的旁侧,太子殿下周围会有护卫随同。
此时,秋络只记着这个时候不能让自家主子离开,否则便容易错过同太子殿下见面,她们也希望主子早日知晓“谢公子”的身份,免得她们日日难安。
苏窈听到秋络这么说,起身的动作一停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回去,轻声道:“好吧,那我再等等。”
若是等宴会开始了,谢公子还不来,那她就出去寻谢公子。
冬苓有意要引开自家主子的注意力,蹲下身,将那盘可口的蟠桃端到主子的面前,道:“主子,这蟠桃瞧着比奴婢之前买的还要好吃些呢!主子,您快尝一尝。”
苏窈心里想着事,胃口也低了下来,盼了好几日的蟠桃,这会儿她却连碰也没碰。
她摇了摇脑袋,拒绝道:“先不吃了,可能我方才吃太多糕点了,我还不想吃。”
冬苓把那盘蟠桃放了回去,朝江姑娘的方向投去求助的一眼。
然而,江栀澄也不知要如何引开苏窈的注意力,让她不要一直想着她的谢公子。
江栀澄绞尽脑汁,一咬牙,道:“对了,苏窈,你之前不是问我打听得怎么样吗?”
苏窈转眸看向她,眨了眨眼:“你回答过啦,你说你还要再找陆先生问一问。”
可后来几日,据苏窈观察,江栀澄并未主动去寻陆先生,甚至还有点儿躲着陆先生的意思。
江栀澄道:“其实,其实不用问我也知晓。”
若不是上一回苏窈提到了陆清安以往是不是从未告假过,江栀澄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一疑点。
陆清安倒是实诚,被她逼着追问,最终他承认,他以往也曾告假,没有像如今这般,即便是身子不适也坚持来私塾。
可当江栀澄再问他是不是为了她才坚持来私塾,陆清安却以沉默回答。
江栀澄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方式,奈何这般对待自己的人是陆清安。
江栀澄垂了垂眸,郁闷道:“我不是陆清安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
她停顿了一下,深呼吸过后,再道:“可是他若对我有意,就该像谢公子对你那样,直截了当地同我表明心意,而不是什么也不说,还要纵容我对他所做的一切。”
苏窈听得仔细,没有错过江栀澄语气中隐忍着的难受,她莫名泛起一阵酸涩感。
她抬起手,轻轻地拍抚着江栀澄的背部,安慰道:“陆先生的性子同谢公子不一样,而且,谢公子也没主动说起他对我有意,是我问他,他才承认的。”
江栀澄何止问过陆清安一次,但问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陆清安就没承认过。
她咬牙切齿道:“陆清安这个狗男人。”
男人多得是,等她哪天看到比陆清安更好看的男人,她就立刻把狗男人踹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地传来一声喊,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人的耳朵:
“太子殿下到——”
苏窈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