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的目光宛如璀璨的星河,闪烁着深邃而神秘的幽光,仿佛只需一眼便能洞察人心深处的秘密,让郑奉晖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顾芩澜并未打算给郑奉晖任何开口的机会,反而轻抬她那如同嫩葱般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郑奉晖的下巴,字字铿锵有力地道:“你解释清楚,小海螺为何买毒蛇,试图借你之手加害于我?”
郑奉晖的眼睛瞪得圆圆,眼中满是惊愕之色,置信地看着顾芩澜。
而顾芩澜只是淡然一笑,语气轻柔却充满了锐意,继续追问:
“他因自己的过错受到杖责,咎由自取?他受刑之后,你作为他的主人,为何未曾关心过他?也未曾为他请医问药?”
顾芩澜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郑奉晖的心房,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仿佛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自从小海螺遭受杖刑的那一天起,郑奉晖便一直在郑奉昀的院子里忙碌,却未曾踏足探望过小海螺。
他以为总有人会去照料小海螺的,却忘记了,那些身份低微的仆人,若非得到主人的首肯,又有谁会真正关心他们的死活?
再说……
区区二十板,在许多人眼中不过是小事一桩。
就像郑管家曾受过五十大板,不也依旧活着,只是需要好好休养罢了!
郑奉晖的脑海中突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刚刚目睹了小海螺惨死的画面,却忘记了,如果他能多关心一下小海螺,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郑奉晖的鼻尖微微发酸,双手紧握成拳,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野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顾芩澜见状,轻轻地放开了郑奉晖的下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依旧平静却充满力量地说:
“那么,你还想让我解释什么?难道你需要我为你的仆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郑奉晖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低下头,缓缓闭上眼睛,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悄然滑落。
过了许久,郑奉晖抬起头,艰难地站起身,跪在了地上,沉声道:
“我错了,我不该因自己的疏忽,反而将小海螺的死归咎于您,对不起。”
话音刚落,郑奉晖便向顾芩澜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顾芩澜望着眼前即便跪在地上,脊背依旧挺拔如松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能屈能伸,敢于承认错误,这种气度,是许多成年人所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