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媛哭喊着被拖到了书房,事到如今,这件事就算不是严氏做的,也就只能是严氏做的。太子妃清楚,这回若是不把严氏按死了,只怕是会后患无穷的。严良媛这人愚蠢,又自大,从前还胜在听话,如今更是如同农庄里的村妇一般粗鄙不堪,哪个正经人家的妾侍是她这样的?
太子妃今日心情不佳,她有些烦躁,一边是厌恶孙氏小题大做,一边又是觉得严氏愚笨,不堪大用。事到如今,孙氏的孩子怕是保住了,经过这么一回事,只怕孙氏的胎儿是稳定了,日后她再想下手就难了,除非是孙氏自己难产。太子妃有些头疼,都怪严氏,要下手就把孙氏的孩子给弄掉,现在不仅没有将孙氏如何,自己还折了进去,当真是愚蠢至极。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向太子殿下禀明此事,诸位妹妹们就先回去吧。”
秦艳深深地看了太子妃一眼,直接带头就走了。
梧桐苑。
秦艳突然问道:“云梦,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这毒当真是严氏下的吗?”
云梦突然笑了,她说道:“娘娘自己也不信,为何还来问奴婢?”
是啊,谁都知道严氏蠢笨,今日这件事说是阴差阳错,倒是像是都算计好了一样。孙良媛虽然中毒了,但是胜在发现及时,不仅孩子没事,就连大人也只需要调理个三五日就能好了,哪里来这么巧合的事情?与其说是巧合,秦艳更加相信这是孙良媛的算计。
孙良媛算计了严良媛,她需要找一个愚蠢的人背锅,说起来,这东宫的蠢货不多,而这个严氏却不偏不倚正好被孙良媛看在眼里,只怕这一次,太子妃日后再想要下手可就难了。
“罢了,日后还是要多留意长秋轩的情况,但是不要惹火上身。”
书房里,太子妃带着严氏跪在沈靖川跟前。
太子妃口口声声地说是她没有管理好后院,都是她的问题,严良媛见孙良媛有孕,心生嫉妒,一时乱了主意,所以才会在孙良媛的安胎药中动了手脚,但是好歹孙良媛没什么大碍,请沈靖川宽恕严氏的罪过,饶了她的性命。
“太子殿下,是妾身没有教导好严良媛,才导致严良媛错了主意,害的孙妹妹大病一场,不过幸好孙妹妹发现及时,并未对孩子造成任何伤害,若是孙妹妹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妾身万死也难辞其咎。严良媛到底伺候您多年,您要如何发落她,妾身都不会多说一句,但是只有一点,还请太子殿下饶了她的性命吧。”
太子妃字字句句言辞恳切,仿佛她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主母一般。
严良媛一言不发,她知道自己是不会死的,孙良媛的孩子没事,太子殿下又是个念旧的人,不会就这么赐死她。无论太子妃有没有求情,这一点都不会改变的。可是,自己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饶了她的命,然后呢?将她贬到外头的庄子里,孤苦一生吗?不,她才不要!
沈靖川脸色阴沉,孙良媛有孕不过才几日,就闹出这等事情来,严氏的性子他也知道,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挑拨,就算是借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孙良媛下手。况且,严氏方才口口声声说自己并未下毒,只是想给孙氏下点巴豆,这就很可疑了。
严良媛狠下心肠,突然说道:“太子殿下,您要打要罚,妾身都认了,只是妾身有一事不解。妾身不过是个深闺妇人,又从哪里弄来马钱子这等害人的药材?太子殿下,妾身是冤枉的啊,求太子殿下替妾身做主!”
太子妃脸色一变,严氏素日里都是蠢笨的,怎么今日口齿伶俐,倒是叫人捉摸不透了呢?
沈靖川阴沉着脸,说道:“那厨房只有你一人进出过,你可认?”
严氏点点头,这点她没法辩驳。
“既然没有旁人,那就是你。来人,将严氏拉下去,禁足三月,贬斥为淑人,日后不得出现在孙良媛跟前。太子妃也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严氏被几个身强力健的小太监拖了出去,禁足三月,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只怕三个月过后,她也就失宠了,她谋害孙氏的罪名若是不能洗脱的话,就要伴随她一生了。严氏不哭不闹,任由小太监拖着她出去,她知道,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太子妃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有些话还不如不说的好。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太子妃走后,沈靖川对着元宵说道:“你觉得这是谁的手笔?”
元宵并未立刻回答,反而是绕了个弯子。
“奴才如何会知道?都是主子,奴才也不好非议主子,免得被人知道了,要挨打。”
沈靖川笑道:“你倒是机灵,好了,你去长秋轩跑一趟,就说孤等会儿过去用午膳,你再去库房里挑选几样东西,给她送过去,就说她今日受了委屈,叫她好生养着身子。”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长秋轩。”